卓郁望着穆鶴庭驚詫的表情、呆滞的姿态,本能地感到可愛,不由得輕輕一笑。
穆鶴庭收回他僵硬的手勢,把那支煙拿到眼前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轉移話題:“郁哥怎麼抽女士煙?”
卓郁并不想當着穆鶴庭的面,說他在懷念母親,于是就順口胡謅了個理由:“因為我是同性戀。”
穆鶴庭眉毛一挑:“這有什麼關聯?”
卓郁漫不經心地解釋:“據說,香煙商在生産香煙的時候,為了提高它的銷量,香煙截面的直徑,參考了人類**直徑的平均值。”
卓郁拿過穆鶴庭手中的煙給他展示:“普通香煙主要消費人群是男性,所以參考了女性的數值,而女士香煙正相反,參考的是男性。”
卓郁認為極有道理:“所以我喜歡男人,我抽女士香煙很合理。”
穆鶴庭聽了這番解釋之後,再看卓郁指尖夾着香煙的樣子,莫名覺得這平常的舉動變得異常色.氣。
那尖端曾被卓郁的雙唇吸吮過……這可怕的聯想力。
對心馳神蕩的穆鶴庭來說,暖融融的夜色中浸着卓郁的體溫和香味,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了,缺氧與腦震蕩給他造成了雙重暈眩。
幸虧是卓郁提醒了他一聲:“天色不早,你該去休息了。”
穆鶴庭這才回神,答了聲好,喉嚨幹澀發癢,連帶着出聲都變得低啞些,幾乎要暴露他的心迹。
穆鶴庭回到病房,卓郁在陽台上又呆了一陣,也回了屋,一擡頭,就看見穆鶴庭在脫衣服。
已經脫完病号服,隻剩最裡面的半袖,再脫整個上半身就光了,卓郁趕忙别開視線:“你脫衣服幹嘛?”
穆鶴庭撩起半袖下擺,腹肌人魚線溝壑清晰線條優美,他一面脫一面回答:“兩天沒洗澡了,身上癢。”
卓郁提醒:“你的傷口現在不能沾水。”
穆鶴庭:“我會小心的。”
穆鶴庭說着,已經把身上的半袖整個撸了上去,領口卡在了下巴那,像大口袋一樣兜住了腦袋,他手上胡亂撕扯了兩下:“郁哥,幫個忙,脫不下來了。”
非禮勿視的卓郁擡眸就瞧見了穆鶴庭的狼狽相,暗暗壓住了唇角,走過去,搭了把手:“你好笨哦。”
“慢點,别把頭上的紗布一起拽掉了。”
卓郁将半袖的領口扯開些,小心翼翼地揪着衣服往上提,偏偏穆鶴庭長得比他還高,他最後還是踮着腳才平安無事地幫忙脫掉了穆鶴庭的上衣。
穆鶴庭光.裸的上半身,就這樣無遮無攔地暴露在了卓郁面前。
兩年不見,跟印象中那個十來歲的單薄少年不大一樣了。
穆鶴庭肩膀寬闊腰身挺拔,自身的肌肉發育結合明顯的鍛煉痕迹,已經開始有成熟雄性的味道了。
卓郁不出聲,卓郁隻是悄悄地看,穆鶴庭坦坦蕩蕩地對着他展露自己的好身材,幽幽地問了一句:“郁哥,我有八塊腹肌,你想摸嗎?”
卓郁把手裡拿着的、還帶着穆鶴庭殘存體溫的衣服,像個燙手的山芋一樣扔了出去,他沉聲說道:“你趕緊去洗,不然一會凍感冒了。”
穆鶴庭應着,但是動作磨蹭得很,他不慌不忙地調整自己脖子上的那條項鍊。
一根細細的銀鍊子,上面的吊墜跑到後面去了,穆鶴庭給它捋順卓郁才看清,銀鍊子上挂着一枚圓環,圓環上鑲着一圈鑽,亮晶晶的非常紮眼。
那是一枚戒指,卓郁看在眼中,覺得格外眼熟,因為他也有一枚同款。
當時穆鶴庭纏磨着他買的,兩個人趁着一個周末的午後,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無視店員的眼光,在櫃台上千挑萬選的定情信物。
卓郁看得恍惚,穆鶴庭故意問他:“郁哥看我幹什麼?這戒指,你不是也有嗎?我們當時買了一對。”
卓郁回過神來,将視線抽離:“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那時候的。”
穆鶴庭試探:“郁哥那枚戒指呢?”
卓郁盯着牆上的鐘表,靜默數秒後回答:“弄丢了。”
穆鶴庭表情立時有些失控:“什麼時候丢的?丢哪了?”
卓郁背過身去:“不知道。可能是搬家的時候丢的,不值什麼錢,也就沒找。”
穆鶴庭吼了他一聲:“卓郁!”
卓郁沒有收斂,他向穆鶴庭強調:“我們已經分手了。”
穆鶴庭死死盯着背對他的卓郁,看見他軟玉一樣的耳垂被尖細銳利的耳針穿過,看見他一截雪白的後頸在黑衣黑發的掩映下若隐若現。
穆鶴庭此刻愛恨交織,欲焰熾烈。
他強壓下想要掐死他或者艹死他的沖動,咬牙切齒淚流滿面:“卓郁,你這個渣男!”
他說完轉身就進了衛生間,砰地一聲給門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