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晗看向卓郁：“可以嗎？”

卓郁打開電腦，安靜了幾秒才回答：“随便。”

方之晗别扭極了，撐着笑：“穆同學想留就留吧。”

“謝謝學長，”穆鶴庭目光落在卓郁身上，“謝謝郁哥。”

他從包裡拿出了一本《Java前端開發》，卓郁用一種揶揄口吻說：“呦，你可真是個學霸，跟人出去約會都不忘了帶着課本。”

穆鶴庭笑着翻開書：“我向來如此，高中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學習戀愛兩不誤。”

卓郁不接茬，推了推鏡框，開始繼續寫他的代碼。

二十出頭的大學生，自然是對一些青春戀愛的話題比較感興趣，一旁的方之晗順嘴問了一句：“穆同學高中就談戀愛了啊？”

穆鶴庭有些意外，他沒料到方之晗會聽進去。

穆鶴庭餘光瞄着卓郁：“是，我初戀是高二。”

方之晗興緻勃勃：“你剛才說去約會，是不是就是跟你高中時候的女朋友？她也是咱們學校的嗎？”

穆鶴庭：“他不是女……”

卓郁在桌子下面踢了穆鶴庭一腳，接過話茬：“高中那個是年紀小不懂事時候瞎談着玩的，現在早分了。”

卓郁把吸管紮進了飲料杯裡，吸了一口，就勢轉移話題：“師兄你不喝咖啡嗎？你那杯是什麼口味的？”

“啊？”方之晗被提醒，這才想起來去喝了一口飲料，“是黃油拿鐵，蠻好喝的，你的是什麼？”

卓郁：“葡萄氣泡美式，好了我們不要閑聊了，繼續幹活。”

三人安靜下來，各忙各的。

穆鶴庭就坐在卓郁的對面，一頁一頁地翻着課本。

十年前的大學授課内容，他早忘光了，但經過這一個來月的惡補，課程起碼是跟上了，至少不用擔心期末會挂科。

而且穆鶴庭跟卓郁不一樣，他念書時給自己定的标準是，保持在一個優秀的範圍之内就好，他沒有一定要追求第一的執念。

所以中學那會，第一名通常是卓郁，穆鶴庭常年混迹于前五。

也是尖子生，但沒有那麼拔尖，其中還有個非常隐秘的内情——

其實他隻要有卓郁在身邊，他的心就是亂的，完全學不進去。

比如現在就是。

卓郁手指靈活敲擊着筆記本的鍵盤，發出輕微的咔哒咔哒的聲響。

他正戴着的眼鏡很漂亮，很适合他，細細的銀框，綴着一條細細的銀鍊子，有種古典式的浪漫文雅。

他寫代碼入了迷，鏡片折射出兩抹冷光，襯得他一絲凡塵氣都沒有了。

正當他沉溺于編程之海時，對面的穆鶴庭鞋尖貌似無意地碰着了他一下。

卓郁沒往心裡去，稍稍收了下腿。

但穆鶴庭很快就碰到了他第二次。

卓郁微微擡眸，看見穆鶴庭正不動聲色地翻着書頁。

卓郁将視線落回電腦屏幕上，桌子底下穆鶴庭穿着帆布鞋的腳，鞋尖親密無間地貼上了卓郁的鞋尖，輕輕磨擦着。

卓郁看都不看，直接擡腳踩住了。

被壓了一頭的穆鶴庭，也不氣餒，另一隻腳更大膽放肆，幹脆伸過去，撩起了卓郁長褲的褲腳。

卓郁踢了他一腳，穆鶴庭輕輕嘶了一聲，收腿，下一秒，發動了更猛烈的攻勢。

桌上面容沉靜衣冠楚楚的大男孩，在桌子下面，直接用兩條腿牢牢地鎖住了卓郁的腳踝。

逃不開，掙不脫，卓郁又不敢用大力，怕頂動了桌子被旁邊的方之晗看出端倪。

他惱的擡頭瞪了一眼穆鶴庭，穆鶴庭骨節分明的手按在紙頁上，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定定地瞧着他。

那瞳子裡仿佛有火、有鈎子，蓄勢待發，伺機而動，似乎随時都要把卓郁給勾過去，吃掉。

穆鶴庭的腿暧.昧地蹭了起來，隔着單薄的衣料。

熱的，逐漸燙起來，微微地癢，能一路癢到人心裡去。仿佛某種長條的軟體動物，厮磨着糾纏着獵物。

穆鶴庭在誘惑他，隐秘又直白的，桌上頂着一張清純的臉，桌下做着澀.情的事。

不正派的小流氓，下流的小野狗。

卓郁後悔讓穆鶴庭留在這裡了，他自己不幹正事，也要攪擾得卓郁魂不守舍。

卓郁隐隐地有些生氣——穆鶴庭上午才跟小學弟去看過電影！

想到這裡，卓郁隻覺周身的氣血上湧，他猛地把腿往後一抽！

瞬間就掙脫了，隻是力氣太大，同時也頂到了桌子，偌大的書桌被頂得哐啷一聲，方之晗面前的那杯飲料咚地被震倒，裡面的咖啡嘩啦一下倒了方之晗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