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新轉學過來的學生，考前一周轉過來的，挺強的。

課間操的時候陳課趴在桌子上睡覺。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拿起來看，是家族群裡發來的照片。

破天荒，竟然是他爸發的。

【領頭羊：圖片圖片圖片。】

【領頭羊：周末回來，接人。（點名。jpg）@快樂小肥柴】

老爸已經出差三天了，老媽天天在群裡面發旺仔的視頻。

陳課眯起眼睛，掃了一眼，驚呼，我去！

不用點開照片他都知道是誰。

【陳美麗：江江回來了？他一個人回來的嗎？】

【陳美麗：你發小回來了@快樂小肥柴。】

【李扒皮：@快樂小肥柴，你發小回來了。】

陳課一臉無語，眯着眼睛敲字。

【快樂小肥柴：我知道。】

不回來他也不會忘了這個人。

江引，他的發小，初二時候突然就轉班走，離開了C城，為此，陳課還記恨了江引一小段日子。

【領頭羊：陳課去幫忙搬一下東西，他暫時不會上學，得在家裡呆到明年開學。】

【領頭羊：聽到了嗎？】

【李扒皮：多陪陪人家，關心人家一下。】

陳課面無表情回複。

【快樂小肥柴：看到了。】

好朋友回來時很開心的，但陳課此人非常記仇，想要讓離他而去的這個人吃吃教訓。

他爺爺和江引的爺爺是世交。

小時候陳課被帶去江引爺爺家吃飯，兩個話痨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好朋友。

江引是比他成熟，也曾經是别人家的好孩子。

晚飯的時候他和陸傳江一起去吃話梅排骨蓋飯，這是一家新開的店，二十五塊錢吃到爽。

陳課擠眉弄眼地看着手機。

陸傳江吐了一塊骨頭在紙巾上，問：“眼睛塞豆豉了？”

“塞個屁！”陳課嘴裡嗦着話梅，“我還是覺得這個味兒有點兒奇怪。”

“吃肉就覺得不奇怪了，”陸傳江笑着把自己碗裡的排骨夾了幾塊給他。

陳課看了他一眼，心情又好一點了。

卡蹦嚼着脆骨。三兩口大半碗飯吃下去了，陳課趴在桌子上，“我給你說，我的發小要回來了。”

“發小？”陸傳江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擡頭看他，“沒聽你說過，你的白月光嗎？”

“屁！”陳課說：“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陳課的表情看起來很懊惱，他自顧自地叙述，他和江引是一起長大，小時候光着屁股一起打水仗掏鳥窩，還一起被揍的事情。

但他說到江引初二轉學走沒告訴他的時候，眼神卻暗淡得可憐。

陸傳江繼續低頭吃飯，飯吃了他擦了一下嘴，拿出手機開始看。

陳課這人是憋不住事兒的，“你怎麼不安慰我！”

陸傳江想起陳課那天晚上的話，看他此刻的表情多少有點兒委屈。

“你……你那發小……”

陳課眼睛一下亮了，連忙接話道：“他回來了。”

陳課很擅長自問自答，陸傳江都覺得自己不用開口。

陸傳江沉默地看了他幾秒，“你們關系是不是很好。”

“比你呢……”陳課說：“反正跟你一樣好。”

“……”

這話聽着哪裡有點兒邏輯不通，陸傳江抿着唇沒有說話。

“既然都回來了，你們可以修複感情了，”陸傳江說。

兩個人坐在飯桌前，陳課看着陸傳江，兩根手指敲着桌面。

陸傳江早就感受到了今天的陳課和往常不一樣，他看着對方，陳課的嘴角一直挂着笑。

過了幾秒，陸傳江再次開口，“你希望我問什麼？”

陳課收回了手指，“你就對我的生活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我為什麼要對你的生活感興趣？”陸傳江眨着眼睛問。

“不是啊！”陳課說：“我就是覺得很奇怪，按理說朋友之間是相互坦誠，我呢，老是覺得咱倆不太親，相互了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但是你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一些事情。”

陳課捧着臉：“那我問你，我和程高高還有趙壯壯，誰在你心目中分量更重。”

“……”過了兩分鐘，陸傳江咬牙回答道：“你。”

至少程高高他們沒有送過他傻逼相冊。

陳課很是滿意，臉都笑圓了。

過了半分鐘，他又得寸進尺地問：“那我和楊烨行呢？我們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

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陸傳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陳課捧着臉，雙手擠着自己的臉頰，嘴都嘟起來了。

“那我問你，”陸傳江突然笑了一下，把臉湊近陳課，“陳課，你知不知道問我這些問題代表什麼？”

陳課眨巴眼睛，“代表什麼？”

陸傳江：“代表你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你啊！”陳課說：“不喜歡怎麼做朋友。”

陸傳江翻了個白眼，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陳課不依不饒地問：“快說，我和楊烨行，你會救誰？”

陸傳江掃碼付了錢，站起來側着掃了陳課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