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課接過陸傳江的手，揉了一把江引的頭，“行了，快滾！”

“還挺難受難分的，”一出機場大門，陳課就酸得要死。

陸傳江明顯有一點心不在焉，“嗯？”

陳課被他氣消了，人與人溝通，最怕的就是一個在說，一個以為你在說别的。

“我和江引認識那麼久，從來沒有在他眼神裡看到過崇拜的眼神，”陳課一時不爽，“究竟聊什麼了啊？”

陸傳江回過神來，“你是在吃我的醋？還是他的醋？”

“沒吃醋，”死鴨子嘴硬陳課。

“他說他喜歡我。”

陳課：“……”

“逗你的，”陸傳江笑得像個反派。

他說完，陳課不說話了。

沉默地跟他一起走到輕軌口。

陸傳江：“生氣了？”

陳課搖頭，“不是。”

他們是從外道走去的輕軌站，專門找了人少的那個口，陸傳江伸出手托住陳課的下巴，左右沒人，直接在他嘴上裹了一口，發出“嘬”地一聲。

陳課眼眸低垂，一雙濃眉擰着。

“就……就說不上來。”

陸傳江松開他，歪頭，“嗯？”

事實上這個問題困擾陳課很多天了。

也有可能從和陸傳江談戀愛開始。

他心目中那種不踏實感和不真實感像是沒來由的，也不是吃醋？

反正說不上來。

陸傳江總是溫柔地看着他。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會想很多的人，但他本來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陸傳江本來也不是個耐心的人，特别是現在外面的天兒還很熱，他和陳課這麼面對面地站了十多分鐘。

“看！”

陳課突然喊了一聲，然後指了一下，“你不耐煩了。”

“你他喵……”陸傳江咬牙看着他。

陳課振振有詞，“你看我對你對耐心啊，每次你不高興的時候我都陪着你，你說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嫌你煩，你憑什麼嫌我煩啊。”

“哈？”

陸傳江不得不承認，陳課有時候真的神經兮兮的，說些話來特别欠揍。

但看他這一對沒有城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時候，自己确實心軟。

“好吧，”他握住陳課的手，命令他，“擡起頭來。”

陳課嘀嘀咕咕，“我就是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太像哥們兒，不太像戀人？”

陸傳江皺眉看着他，陳課看起來是真的很煩惱，看樣子這段時間和前段時間都在琢磨這個事情。

他問：“是因為江引？”

“不知道，”陳課說話的時候不太敢看他眼睛，他憋來憋去，憋出了一口氣，“就覺得，你好像對每個人都這麼好，都很溫柔。”

陳課補了一句，“對程高高也是。”

程高高的家境不是很好，他是單親家庭，就拿他媽媽的這個店來說，也是貸款來的。

雖然現在生活有改善，但陸傳江總是會記得他高一時間，一日三餐隻吃饅頭被嘲笑的事情。

後來和人打一架認識的陸傳江。

陸傳江那時候幫他出頭，說是聽不慣那種話，但其實也是帶着幾分同情的。

“你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啊？”陸傳江哭笑不得，“他給你說什麼了？”

陳課說：“你為他大家，和他一起吃飯，你們會相互維護。還有趙壯壯也是，他說你對你身邊的人都很夠哥們兒，隻有他們才知道你多善良多溫柔。”

“朋友這邊不都是這樣嗎？那你和江引不是嗎？”

陳課撅着嘴，顯得很苦惱的樣子，“可你對我也會這樣，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和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那我會親他們嗎？”

“你敢！”陳課猛地瞪大雙眼。

“我也不會！”陸傳江說：“那我會哄他們嗎？”

陳課偏開頭，“誰知道呢？”

陸傳江眼神微微頓住，這個角度看陳課是真的很可愛。

像他家那隻不太愛搭理他的小貓。

說實話，他和陳課都是初戀，從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很在意方式地跟對方相處。

陸傳江現實生活中，對朋友始終有客套在。

他好像是一個不會自我放松的人，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曾經。

所以陳課的那些想法，他也曾經有過。

不然也不會說出那句“要做嗎”。

他不知道怎麼去談戀愛，更不知道怎麼去愛人。

陳課撒完小脾氣之後有些心虛，偷偷地看陸傳江。

陸傳江發現他一抽一抽的眉毛。

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有的時候我還覺得我們挺像的，”陸傳江說：“某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