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打開那些禮物,他怎麼敢打開,那滿載着艾迪的愛意的禮物是陳毅不敢奢望的,是陳毅不配擁有的。一直不敢睡覺的他,在滿面淚痕中入睡。睡夢中的他陷入了夢魇,他不斷夢見自己追趕着艾迪,像艾迪傾訴自己的心,剖析自己的心,可每當他快要觸碰到艾迪的時候,不是被艾迪睜着豆大的眼睛懵懂地拒絕:“陳毅,我們不是兄弟嗎?”被自己那所謂的【兄弟】回旋刀插在自己的身上;天旋地轉間或是被張狂暴戾的艾迪鄙棄,“喜歡誰别喜歡我啊!大哥你神經病啊!”;或是從不記得自己滿是戒備的艾迪和看不清的臉人在一起,揮開自己的手,“你誰啊?幹嘛糾纏我!”;或是夢見自己和艾迪被仇家追殺,而艾迪為了自己竟然隻身擋槍,失血過多的艾迪癱軟在自己懷裡,可陳毅卻什麼都做不了,滿手是血的他撫上艾迪的臉龐,艾迪伸向自己的手掉還沒觸碰到自己便失去了呼吸。
不該是這樣!不是這樣!不要!
“艾迪!”陳毅無聲的呐喊着艾迪的名字。
陳毅睜開雙眼,陽光傾瀉滿室,而陳毅卻隻覺得冷極了,他的軀幹和四肢像是被禁锢,讓他無法移動,也無法發出聲音。夢裡的艾迪血流不止,而自己是罪魁禍首,甚至連救都救不了他。陳毅已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他害怕極了,恐懼極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打電話給小傑:“小傑,艾迪在哪裡,艾迪沒事吧!”
迷迷糊糊接到電話的小傑還是耐着性子回複:“毅哥,艾迪哥還在監獄裡,我們這次申請的探監艾迪哥又拒絕見你。”
聽到小傑說着艾迪還活着,陳毅放下心來:“知道了,辛苦你了。小傑!幫我給艾迪帶句話吧,就跟他說我知道了。他如果問你什麼你就說不知道。”
“好的,毅哥。”陳毅挂掉小傑挂斷電話,忍不住嘟囔:毅哥最近好怪啊!
艾迪進監獄保護白宗易好像快兩年了,不知道在裡面的他知不知道範哲睿失憶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知道艾迪在裡面好不好,他是不是還沒有原諒自己的笨,所以才選擇不見自己。
今天沒那麼忙的陳毅來到那家跆拳道館,他時不時和老闆說上幾句,但老闆男朋友常常不理自己,他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
“最近常能看到你呢!”項豪廷看着練完跆拳道,看着呼吸急促的陳毅和他打招呼。
“嗯。”陳毅拿着毛巾擦汗。
“小辣椒還好嗎?你有找到他嗎?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項豪廷總感覺這個叫陳毅的人和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變得不一樣,但他又說不上哪裡不一樣。
“找到了,”陳毅低着頭懷念起艾迪的模樣,他已經快兩年沒看見艾迪了,不知道他有沒有長高,新頭發是不是長出來了,會不會一半金色一半黑色,愛美的艾迪肯定會嫌棄,“但是又弄丢了。”但是陳毅不知道的是監獄裡不能染發,艾迪早已染回了黑發,因為艾迪在監獄裡不見自己的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