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佳應該知道自己讓她生氣了吧?
而且,她也想再聽費佳拉一次大提琴。
這樣想着,若衣默默把費佳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然後把一月份成人式的照片發了過去。
照片上她和日向夏穿着漂亮的和服,對着鏡頭笑得燦爛。
然而——
【對方拒收您的消息。】
川上若衣:???
報複她是吧??
那天,川上若衣直接跑去附近的進口店,買了一瓶伏特加,噸噸噸灌了半杯,也不顧拉黑了自己的費佳根本收不到消息就是一通罵,罵累了,才緩緩地睡去。
直到閉上眼睛,她才感覺到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雖然費佳隻是拉黑了她,并沒說出“分手”之類的話,可她還是感覺,自己的初戀,似乎要落下帷幕了。
整個大三期間,若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畢業論文和就職上,竟然也沒有那麼難過了。隻不過,那個晚上聽着她錄下來的那些費佳的聲音和大提琴演奏時,她還是會覺得心裡好像所有的調味料被混合在一起一樣,說不出滋味。
她也曾有幾次試着給費佳發消息,期待着他也不過是跟當時的她一樣的想法,消氣了就好了。可每一次紅色感歎号和“對方拒收”的提示都會毫不意外地出現。
再後來,若衣也就不再發消息了。
好在她的現實生活還算一切順利。在大三這一年修完了全部學分,也順利考取了理學療法士的證書并拿到了一家整形外科醫院的offer。隻等拿到畢業證,就可以去就職。
大四一下子就清閑了下來。
沒什麼課,川上若衣大部分的時間選擇了泡在圖書館裡進一步充實自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大四暑假快到來的時候。
若衣的好友日向夏雖然沒能像哥哥翔陽一樣得到去國外學習的機會,但也加入了一支女排隊。得知這個好消息的當天,若衣立即選擇了請她去吃高級壽司慶祝。
可沒想到,日向夏一見了她,立馬激動地問道:“喵醬,你的那個費佳,是不是紫黑色頭發,帶着白色的絨毛帽子,像個飯團一樣?”
川上若衣不明白,這都快兩年過去了,為什麼夏醬會突然提起費佳。
日向夏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個篇小藍鳥的推文給她看。
“你看這個。”
【最近我常去的咖啡廳裡每天下午兩點左右,總是會有一個外國人帥哥來光顧诶!圖片.jpg。】
“……!”
川上若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人,
紫黑色頭發、紫葡萄一般的眼睛、蒼白得近乎病态的臉以及即使是夏天也是一身厚厚的毛絨帽和冬裝的打扮——
這……好像真的是費佳!
他來日本了?
那天晚上,川上若衣猶豫着要不要去見費佳。
一方面,她又怕有些事情會被說明白,可另一方面,又想把什麼都問清楚。
在床上滾了一圈,她才重重地砸了一把枕頭。
她從小到大,就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啊!
大不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扇一巴掌走人而已!
這樣想着,川上若衣立即點開了日向夏給她看過的推文,确定了是橫濱市内的一家咖啡廳。
可惡,口口聲聲讓她離橫濱,離武裝偵探社遠一點,結果這男人自己跑去橫濱了!
川上若衣當即氣憤地找到了太宰治的聯系方式。
這段時間去漩渦咖啡廳打工,太宰治好幾次湊到她面前,炫耀般和她說自己去過露西亞,自己會說俄語,既然這樣,不用白不用。找一個會的人問,總比去谷歌不容易鬧笑話。
【在嗎?你能不能教我一句俄語?日常問候就行。】
【哦?】太宰治向來如同一個閑人,回複也就很快,【怎麼突然想到學俄語了?之前我好幾次問若衣醬要不要學,你都不搭理我的。】
川上若衣立即用小貓眼巴巴望着你表情包刷屏。
【太宰治:行,我教你,簡單的問候語是吧。】
【你聽着啊,‘你好’是蘇卡不列,再見是‘кретин(俄語,白癡)‘。然後——】
【我愛你是——Ты болен(俄語,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太宰治給的都是轉換片假的發音,川上若衣默默把這些記在了腦中,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去了橫濱,在那家咖啡廳簡單點了一杯檸檬茶,邊喝邊等着。
就算最後還是分手,她也要和費佳把話說清楚!
下午兩點。
随着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她在等着的人果然走入了咖啡廳。
在這個季節還穿得這麼厚的也就隻有費佳一個人了,即使是特地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川上若衣一眼就可以确定那就是他。
費佳的言行舉止一如她印象裡一樣優雅,甚至和服務員點餐的時候,說的都是敬語。等一杯熱乎乎的咖啡被送上桌,若衣才悄悄站起身,走到了費佳的身後,在他背上一拍,迎着對方有些詫異的眼神就開了口——
“蘇卡不列。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咣當——
對方手裡的咖啡杯從手中滑落,咖啡撒了滿滿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