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遷衡坐于練武場的涼亭下,拿起已然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楚愛卿并未惹怒朕,可世人皆令朕殺了你,我得給世人一個交代啊。”
褚逸雙膝跪地,身軀微微顫抖着向前挪動着,他腦海中演練着各種話術,可開口時隻剩下一句,“陛下,臣想活着……”
盛遷衡在這宮裡生活了二十二年,受盡了旁人的冷眼,如今他坐在至高無上的皇位之上,卻心無歡愉。
他禀退了所有人,“褚逸,你過來。”
褚逸擡眸,一點一點跪着挪到盛遷衡身前。
盛遷衡問:“想活着?”
褚逸點頭:“世間百态,臣尚未盡覽,不願就此喪命。”
盛遷衡想聽到的并不是這個答案,指尖敲擊着桌面,“與朕無關?”
“臣當初與陛下承諾願與陛下一同見證太平盛世。”褚逸努力回憶書中細節,可實在記載過少,“望陛下成全。”
盛遷衡:“你說願為朕分憂?”
褚逸那還管得了這些,立刻承認,“自是願意的。”
盛遷衡用扇子挑起盛遷衡的下巴,随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今日早朝朕遇到兩大難題。”
褚逸自是動盛遷衡遞給他的台階,接下話茬:“臣願聞其詳。”
“一則衆臣上奏讓朕殺了叛賊攝政王褚逸以絕後患……”盛遷衡拿過事先放在桌案上的兩份奏折,假模假樣地翻閱着,“二則前朝老臣為了江山社稷着想,再三勸朕納妃。楚愛卿怎麼看這兩件事?”
褚逸面帶微笑,“臣以為納妃是為了後宮子嗣着想,自古以來帝王廣納後妃,子嗣藩衍。先帝于陛下這個年歲時,已然有三位皇子一位格格。可陛下卻後宮空虛……”
盛遷衡淡然一笑,“你隻分析了納妃之事,取你性命之事呢?”
褚逸支支吾吾起來,“這……陛下莫要再打趣臣了……”
“看來褚愛卿還是不懂朕心啊……”盛遷衡起身,“明日午時三刻劊子手已然備好。”
褚逸思來想去這暴君無非就是讓他自己主動入他後宮罷了。
隻要能活着,做個妃子又如何。
置于跑路之事以後再說。
他立即開口喊住了盛遷衡:“陛下,褚逸願成為陛下的妃子。”
盛遷衡轉身回眸,盯着褚逸的眼眸,“朕不娶心不誠之人。”
褚逸深呼吸一口氣,“我是自願的……”
盛遷衡了然,繼而走回褚逸身前,将他扶起身,“既如此,褚逸這個身份用不得了……攝政王褚逸隻會死在明日午時三刻。”
褚逸默然,這狗比皇帝非要納他為妃直說不行,非要拐彎抹角的!害得他差點心髒病犯了……
“陛下,那臣該用何名諱?”
盛遷衡一把扯過褚逸,附身埋于褚逸的脖頸間細細嗅着,“朕自有打算。”
——
翌日,攝政王褚逸因意欲謀反,于午時三刻在宮門處斬。
褚逸自答應盛遷衡入宮為妃後,盛遷衡便通知了朝堂之上常常谏言納妃的幾位大臣,惹得老臣們個個喜笑顔開。
褚逸心想别開心太早,他一個男妃可不能綿延子嗣。
日後這奏折或早或晚會變成勸盛遷衡再納能生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