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武器展開幕，浮越府的安檢就越是嚴格。

卓琰刷着新換的身份信息，頭頂魚骨耳機，狀似無意的問：“這回的檢查設備是不是更新了？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還不是這個。”

“呦，小夥子看着不大，還來過武器展啊！”老闆爽朗的笑着：“我看看啊，你這才二十多，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成年呢吧？”

這是家負責存取貨物的連鎖店鋪，當然了，是合法的，老闆已經幹了很多年。卓琰聞言笑得很腼腆：“對，跟着老師來的，這次就我自己，帶的東西有點多了。”

“狐人星域離這兒可不近啊，一個人跑這麼遠也不容易。”老闆很會做生意：“來來，給你打個八折，省下錢多轉一轉！我們浮越府景點很多的！”

可不是嘛，當年“美麗家園”環保計劃裡造了幾十個人工景點，之後停用的導彈基地又是十幾個，搞得這個原本寂寂無名的星球一躍變成了鲛人星域最火爆的旅遊星球。

官方一看，幹脆将這裡作為了武器交流展示的舉辦地。一舉多得，就是對象人族的嘲諷力度有點強。

卓琰笑着接受了老闆的好意，出門左右轉了幾圈，在家實體寵物用品店的門口停住：“我還以為走錯了，您怎麼帶它來這了？”

店門口，一個藍尾巴的年邁鲛人捧着常黎笑眯眯的回應：“這不是想着再添點東西，你要帶這麼小的鳥下海底，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得備齊了。我看你是不是就帶了急救用品？那可不行。”

老鲛人眼神分外慈愛，捧着長尾雀就像捧着什麼珍寶：“你看看，這小肚子多可愛啊，就是口味有點挑……哦哦，不說了不說了。”

他哄孩子一般：“來來，我們到主人手上待着，啊。”

卓琰低頭按耐住笑意：“謝謝您照顧它，它的确有點挑食。”

被鲛人當做無知幼鳥的常黎無語的叨了一口狐狸爪子，死盯着卓琰，幽怨幾乎要從黃豆般大小的眼睛裡面跑出來。

卓琰有些稀奇，這鳥平日裡看得出有些嬌慣，但是脾氣真算不錯，之前差點被他賣了也沒這麼生氣，他不由得問老鲛人：“您給它喂了什麼？”

藍尾的鲛人笑呵呵的說：“就是鳥兒常吃的那些，櫻桃蟑螂、小馬蜂啊。”

卓琰：“……”

他手僵住，低頭和長尾雀對視。

好像，正常鳥類的食譜，的确是這些？

從來沒養過鳥、一直以來自己吃什麼就給鳥喂什麼的卓琰完全忘了這碼事。

剛剛他看老人家實在喜歡鳥，就把長尾雀先放那，覺得虧不了嘴，結果差點沒把鳥送走。

卓琰難得心虛的眨眨眼，按住罵咧咧的長尾雀，露出一個“對不起”的口型來。

常黎憋着氣扭頭。

他這幾天真是把幾輩子都沒遭過的罪給遭了個遍。天記得他是鳳凰唯一剩下的神話種，輩分比聯盟裡那條三百多歲的老蛇還要大兩輪。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火的鳳凰不如雞……不，他們族裡的雞都不吃蟲子了！

卓琰理虧不是一點半點。誰家神鳥後裔吃蟲子啊，跟着他真是倒大黴了。

他不敢再跟老鲛人多說，進了寵物用品店裡，小聲哄常黎：“是我的錯，咱們就當補充蛋白質、唉唉，好了我不說了。”

他在一排鳥類用品前：“這樣，你看看需要什麼，我們打包帶走，有沒有喜歡的？”

常黎快被這語氣整笑了，小崽子，我年紀不知道比你大多少了，你在這哄孩子呢？

然後他看了一眼貨架。

片刻後，長尾雀緩緩伸出了不存在的脖子，支棱起來，翅膀上舉，示意卓琰：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全都要！

狐人乖乖抱着兩大籃的小玩具去結賬。櫃台裡是個沒有耳尾的年輕女生，朝他一點頭：“歡迎來到浮越府，現在為您服務。”

女孩有點看不出年齡，一張鵝蛋臉上是水汪汪的杏眼，穿着修身斜肩的毛針織衫，下身似乎是一條長版牛仔裙，耳邊挂着仿戰術耳機，笑起來還會露出兩顆小虎牙，甜的不行。

卓琰擡眼一掃，把籃子拉了回來：“我記得剛剛不是你，你們換班了？”

“您見到的應該是我朋友，她去點貨了。”女孩看看鳥再看看他：“您對儲備糧可真好，很少見到對食物這麼上心的狐人了。”

“……”

這下子再傻也聽得出不是寵物用品店的服務員了。卓琰無語的左右看了一圈：“你認識很多狐人？”

“那倒不是，我有一個朋友，她說認識一個剛成年的狐人網友，今年來浮越府看病。讓我幫她關照着點。”

女孩笑：“看上去不需要我照顧，有錢有鳥，過得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