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有過許多疑問,但是你當時以我年紀還小為由拒絕告知我。”
元莫道:“你說過,鱗龍後裔沒有進入生長期就還是孩子,隻有到了生長期,龍人才會像伸展翅膀的鳥,有資格對着未知的世界發問。”
“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祭司無奈:“對,我隻是說過這些,怎麼了?”
元莫一指頭頂:“看。”
祭司的視力不受影響。星際時代他就是在肚皮上裝一雙眼睛都沒有問題,隻是他不願意安裝仿真義眼,甯願這麼蒙着綢緞裝高深。
但這不代表他看不到。能夠幫助大腦接觸模拟外界的機器不知道有多少,他那雙空洞的雙眼有着不遜色于任何獸人的視野。
此刻出現在他腦海裡的,就是男生頭頂碎發中長短不一的龍角——誤差隻有兩毫米,但确實被标注的清清楚楚。
祭司一愣:“怎麼長度不一樣……不對,它們又開始生長了?”
青年險些驚出表情包:“你不是進入生長期了吧,什麼時候的事情?”
元莫淡定避開胡亂揮舞到角上的爪子:“就這兩個月,身體上面的變化多一些,龍角是前幾天才發現異常的。所以立刻回來找你了。”
祭司收回手:“真是沒想到,我以為……”
“以為什麼?”元莫眯着眼打量眼前人的神情變化:“以後可别想在瞞我——你剛剛說過的話可别忘了。”
“沒忘沒忘。”
祭司打着哈哈:“我以為你至少五十歲之後才會進入生長期呢,沒想到這麼早。”
盲眼的青年一拍手:“這樣,你先去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我看看具體哪些部位有變化。這才是第一要緊事!”
他推着元莫往雕像後面走,哪裡有一條向上的小路:“快去,有什麼回來再說。”
看着元莫的身影徹底走遠,祭司回頭就跑,邊跑邊打開終端:“幫我呼叫克利夫蘭領主,快快快!”
終端另一頭響起一個蒼老的男聲:“我是克利夫蘭,小葉溫,是你要找我嗎?”
“是我,我必須跟您說一件要緊的事情,”祭司葉溫哭喪着臉:“那位鱗龍的血裔,元莫,他進入生長期了 。”
“我哪裡知道鱗龍的生長期該怎麼治療和陪伴!我以為還有很長的時間,足夠我破譯出鱗龍的古語。是我的錯,”
葉溫已經跑出了教堂,蹲在角落裡,身邊圍着同樣緊張兮兮的護衛,小聲問:“我現在該怎麼辦?”
通訊那邊傳來“霹靂桄榔”的巨響,此起彼伏的問候下夾雜在一起:“大領主您沒事吧?”“長老撞到頭了快快快”“通訊别管了……”
“滴度”一下,通訊挂斷了。
葉溫無助的捂住臉。他有充足的證據表示克利夫蘭領主是在逃避。但他拿不出來。
克利夫蘭領主已經兩百七十歲了,他就算沖到病床上去問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的解決辦法。最多隻能落下一個虐待老年龍的名聲。
“要不我現在跑吧?反正元莫過幾天就得回德蘭達堡,我躲個幾天不過分吧?”
他拽住一個護衛垂下的衣角:“你們先幫我擋着,行不行?”
“你覺得呢?”
涼涼的問候在頭頂響起。祭司期期艾艾松開手:“我就說哪個護衛怎麼今天穿風衣哈哈,你檢查完了啊。”
元莫手裡拎着外套,回身向教堂走去。拽着衣角的葉溫也跟着被拖進室内,他揮手示意護衛原地待命,歎了口氣到:“好了好了别生氣,我跟你慢慢說。”
“我給你五分鐘說完,”元莫不客氣的冷着臉:“慢慢說的話我怕你又開始胡編亂造。”
祭司舉手投降,兩人幹脆面對面盤腿而坐。
終日不落的月亮從雲間悄悄探出頭,月光穿過七彩的玻璃天頂,來到兩人身邊偷聽:“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經常問我一個問題,代表龍人科技最高水平的機械是什麼?”
“當然記得,但那不是我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