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
還會有怨種同期在旁邊不斷揪你的細節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起身跟上了一手插兜、一手拎起防爆頭盔的松田陣平,兩個人一前一後朝坐在椅子上的毛利小五郎走去。
“那是個假炸彈。”松田陣平站定腳步,言簡意駭地總結着,“徒有其表。”
“那請問松田警官,你在拆除炸彈時,有注意到炸彈外殼上非常粘稠嗎?”毛利小五郎的嘴隐沒在陰影之下,保持着一股讓人不敢打擾的神秘感,沉聲詢問。
松田陣平聞言一愣,并不太明白對方想要了解的是什麼,反倒是覺得眼前看起來是在沉思的偵探先生看起來不太對。
他的喉嚨…真的在動嗎?敏銳的卷毛警官看向毛利小五郎半遮掩在陰影下的脖子,在對方沒說話時又一時間不太确定。
一張紙條和一個本子伸進了他的視野。
是伊達航,他把那張威脅紙條,還有自己記錄的線索本一起遞給了松田陣平,示意他快速補齊一下前情提要。
不過在注意到紙條上的油印的時候,松田陣平就明白了毛利小五郎所指的是什麼,他快速翻動着班長的筆記本,口中答道:“是的,炸彈側面殘留了一些機油,是安裝的人留下的痕迹。”
翻閱完所有記錄,卷發警官啪地一下把本子合上,諸伏景光在他背後收回目光,把本子交還給伊達航時,兩個人都迅速同步了案件調查進度。
“不過這張紙上的可不是機油,機油的顔色更深一些。”松田陣平給衆人展示着紙條上越發明顯的油印,解說道,“而動物油凝固時會帶上凝脂,這應該是菜籽油吧。”
“嘛,是這樣。”伊達航拿回本子,翻開到最新一頁,“但池田先生的廚房裡并不使用菜籽油,如果如中川先生所言在櫃台上發現了紙條。”
粗犷的警官目光如刀,直直看向面色僵硬的平田美海,“那麼,就是一個并不了解後廚的外行人的栽贓了。”
“而負責送菜的西村先生除了直接從後門進入後廚,并不會進到料理店面裡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最早進入料理店收拾衛生的平田美海身上,坐在毛利小五郎背後的柯南也是一愣,他原本正要把這一步講出來。
不過伊達航在湊齊後廚的線索之後,很快就推理出來了真相。
聽着他的論斷,西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而平田美海的目光慌亂起來,這位服務員小姐結巴了一陣,一時間也顧不上為自己辯護,隻是着急地道:“炸彈…我沒有裝炸彈!”
“我隻是希望中川先生不要把店賣給對門的那家人。”
平田美海捏緊了身體兩側的手,幹脆承認了自己寫下了威脅紙條,“所以才想要借池田先生的名義威脅一下,但我從沒想過要安裝炸彈!”
“藤岡先生是一位很有經驗的商人。”,中川大介看起來不敢相信這是服務員平田美海做的,“即使将店鋪交給他,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不是的,店長。”平田美海低下了腦袋,但聲音卻大起來,她有些難堪地解釋道:“不是誰都像您一樣不介意别人的過往的,藤岡先生一向拒絕有過被辭退經曆的服務員。”
“我…我最近需要錢。”穿着整潔素淨的女人雙手捏緊了衣角,一直挺得闆直的脊背此刻微微彎曲下來,“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真的很抱歉!中川先生!”
“但是炸彈并不是我安裝的!”她擡起一張漲紅的臉,大聲對着面露懷疑的衆人說道,“我并沒有想影響料理店的正常營業!”
“炸彈的确不是你安裝的。”松田陣平接過了伊達航的話頭,他從防爆服的口袋裡小心地拿出一雙手套,上面沾上了一些粘稠的棕黑色液體,展平手套時微微拉絲。
“如毛利先生所言,炸彈的側面沾上了許多機油。”松田陣平随手把手套放到了桌上,目光對準了擦着汗的送菜員西村,直白地點出問題,“而你的手上就有沒擦幹淨的機油。”
“啊…我是開三輪車的,手上會有機油再正常不過了啊。”西村慌慌張張地解釋,張開的手指縫上确實沾上了黑色的油漬,“這不能說明就是我放的炸彈。”
“要我說,肯定是這個女人幹的吧!”男人咬咬牙,把手指向了面露震驚的平田美海,“說什麼不想打擾店鋪營業,實際上就是怕被發現吧。”
“平田小姐的确害怕自己被發現,所以也對自己行為做了僞裝。”見事情的真相幾乎就要被扒幹淨了,不願意浪費一根麻醉針、把真相拱手相讓的柯南,連忙把領結對準嘴插話道。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再次把所有人的目光拉了過去,沉着的大叔叫來了等在一邊的圓谷光彥,“圓谷同學,請你展示一下照片。”
“好的,各位請看,這是我們在三輪車上發現的油桶。”圓谷光彥調出手機上的照片,老式手機屏幕不大,照片也糊,但足夠看清照片中央的廢油桶。
“什麼?我的車上根本沒有那個東西!”西村看向了平田美海,連聲說是她栽贓自己。
已經猜到了炸彈究竟是誰裝的,平田美海反而坦然地把這件事承認下來,轉而挑起西村的不對勁:“當時我就一直好奇,為什麼手腳利索的西村一直沒回來。”
“現在想來,當時你正好趁着料理店裡沒有人看着,正在安裝炸彈吧。”服務員捋順了那時的時間線,“中川先生習慣在早上去後廚隔壁整理賬務,而池田先生要清點蔬菜,剛好給了你作案的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