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豪爵公司裡頭彌漫着強大的低氣壓,從地下第二層開始,一直到最高層40層,仿佛珠穆朗瑪峰底到頂般,越往上氣溫越低,寒冷刺骨。
韓亦揚拿着資料剛走進何清止辦公室門前,就看到平時一個個闆着臉裝樣的秘書們此時正一臉迷茫,竊竊私語的讨論着什麼。
“幹什麼呢?!一個個的湊這兒,昨天讓整理的報表做好了嗎?!”
一幹人等見韓亦揚來了,立馬鳥獸人散,紛紛低下頭忙碌着手頭的工作。
梁一嘉将報表遞給他,冷酷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笑容:“給,報表。”
韓亦揚贊賞的看了她一眼,她做事,自己一向放心。
“成了,看在梁姐的面上,放過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
韓亦揚甩了甩資料,正欲敲門,身後梁一嘉的聲音響起。
“韓特助,何董今天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韓亦揚疑惑的看向她,這不像她的行事風格啊!作為高級秘書,最最應該學會的就是少打聽,少八卦,多做事,而她也一直執行的很好。
他打量的目光太過放肆,梁一嘉不自然别開眼。
“不該打聽的事就别打聽,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韓亦揚掃了掃一旁豎着耳偷聽的其他人,語氣裡别有深意。
梁一嘉低着頭,咬了咬嘴唇,再回身時,又恢複以往的冷若冰霜。
小丫頭們躊躇的偷偷瞄了她一眼,在對上那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神時,立即驚恐的埋下頭,将鍵盤敲打的霹靂拍啦。
“進來。”
清冷的嗓音傳來,韓亦揚輕輕推開門,下意識的朝裡望去,卻看到何清止一臉疲憊的仰躺在沙發上。
“你這是怎麼了?”見他這樣,韓亦揚打趣道,“搞得公司人心惶惶的,甚至連門口經過的一隻狗都知道今天豪爵的大Boss心情不爽。”
何清止倪了他一眼,緩緩起身。
“少廢話,資料呢?”
“喏!”
韓亦揚将手裡的資料遞給他,順勢坐在他身邊。
何清止手指滑過首頁那恬靜的笑容時,眸子裡閃過一絲溫柔。
一頁一頁,他仔細翻看着。
“韓亦銘?”他輕輕敲着那個名字,眼神卻鋒利的看向身邊努力龜縮,減少存在感的人,“韓亦揚?”
陰森冰涼的語調讓韓亦揚脊背的寒毛都一根根精神抖擻的豎了起來,他探索着沙發邊,往外挪了挪,最終放棄的哆哆嗦嗦站到何清止面前。
“老大!我真不知道我哥是她的主治醫師,天地良心啊!”
韓亦揚苦叫着,臉都揪成了一團。
“真的—?”
何清止饒有興緻的望向他,尾音上揚。
“真的!我發四!”韓亦揚豎起四根手指,卻在遇到他的眸色時,頹然地放下,“好吧,我承認,可是我隻知道他喜歡左夏,真的不知道他給左夏治療過!”
“什麼時候知道的?”
何清止語氣沉穩,讓韓亦揚提起的小心髒頓時松了下來。
他重又貼在何清止身邊坐着,懊惱的抓了抓發絲,“也就前陣兒,老趙出事,和我哥吃飯碰上的。”
何清止意料中的點了點頭,左夏剛回國,韓亦揚又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也就隻有這些天能遇見。
“老大。。。”
韓亦揚瞧着他臉色舒緩,壯着膽湊上去,低聲詢問,“你看人左夏都把名字改了,可又單單去了姓,這不明擺着不想和畢志謙扯上關系嘛,你倆這。。。”
何清止目光愈加冷冽,看的韓亦揚聲音漸漸低下去。
“這不是,完全,完全沒可能了嘛。。。”韓亦揚叫喊着躲開他扔過來的煙灰缸,“老大!老大!我錯了!這煙碟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呢!”
“哦?是嗎?”何清止挑眉望着捧着煙灰缸,心疼撫摸着的韓亦揚,嘴角彎了彎,“既然這樣,好的煙碟就應該好的煙草來配,這周末你收拾收拾,去一趟美洲,和當地土著的印第安人取取經吧!”
“老大!你不能這麼對我!”韓亦揚凄慘的叫聲傳遍整個樓層,門外的秘書們,各個部門的人員和默默清潔的阿姨無一不無語的搖搖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Boss今天心情不好,韓特助還湊上去找虐,真是。。。欠收拾!
遣走了聒噪的韓亦揚,何清止揉了揉眼角,徑直走到辦公桌前,随手翻着文件。
梁一嘉在門外躊躇了半天,終是擡手敲響了門。
何清止擡眼望着她,有點詫異:“有事嗎?”
在合作方咄咄逼人時都冷靜的運用手段将對方擊的節節敗退的梁一嘉,此時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漲紅了臉。
“我,今天,你,你心情不好,我,不是,你。。。”
何清止微微擰了眉,眼神深邃而悠遠,含着絲絲警告:“梁秘書,你越矩了!”
梁一嘉垂下頭,手指緊緊相握着,心中悲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