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還要上色。”
她起身去從多寶格上取下一個首飾盒,裡面裝的卻是各式各樣的礦物原石以及對應的顔料。
她取了幾勺辰砂,放在紙上,用溫水将明膠化開,再加入取好的辰砂,仔細研磨成朱紅色。
用毛筆沾取顔料,仔細填塗,一朵永不凋零的梅花就做好了。
她将做好的通草花放在多寶格上展示。欣賞自己的作品,嘴角勾出一抹甜蜜的笑。
“我真優秀,後夏怎麼會有我這麼優秀的人,弓百弓,你說對吧!”
李雲意回頭看向門外偷聽的李弼,他撓着腦袋,尴尬地手忙腳亂。
“金戈,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我去向皇帝求情,好歹我也是他堂哥,這份薄面他會給的。”
李雲意沒說話,轉身躺在旁邊的貴妃榻上,雙手舉過頭頂,兩條腿不停晃悠着。
李弼坐在旁邊的月牙凳上,将她的下裙扯了扯蓋住了右腿。
“小心腿!本來就有傷。”
李弼又開始唠叨了,李雲意翻了個白眼,用力将左腿擡起,可是右腿卻不行。
“沒事的,你看多靈活啊!”
面對逞強的李雲意,李弼不禁落淚,耳邊又響起太醫冰冷的話:“右腿筋脈受損,今後行走站立怕是難啊。”
為了打破這個論斷,李弼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為李雲意做了這個輔助行走的護具,好讓她與常人無異。
“唉,别哭了。知道我要走,也不至于這麼傷心啊!”
李弼雙眼放光,起身時碰到了月牙凳。
李雲意歪頭沖他一笑:“弓百弓,不用擔心,我查過後夏律,咱們屬于八議,死不了的。”
“就算皇帝怪罪下來,也就是把你這個五品小官給撤了,你就繼續做你的閑散王爺。”
李雲意突然起身,鄭重其事地對李弼說。
“父親,女兒不能盡孝了,錢也沒留下多少……”
李弼被她的話感動得稀裡嘩啦,正當感慨孩子長大時,李雲意一個起身将他撞飛。
她還若無其事地站着,托着下巴,蹙眉說:“錢我要帶走,有緣江湖見了。”
李弼撐地起身,李雲意已經背着挎包走了,連個背影都沒留下。
“人呢!一個正式的告别都沒有嗎?”
李弼急忙追出去,卻又和管家相撞,這次是徹底眼冒金星了,管家第三次扶起他,兩人坐在地上。
李弼眼睛半睜着,右手指向李雲意離開的方向。
“快去送送小姐,她要走了……”
“什麼?小姐逃婚了!”
管家将李弼扔下,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他出了梁王府卻徑直往降平将軍府去了。
“漂亮!”
遭受三次撞擊的李弼,終于沉沉睡去了,要不是婢女不小心踩到他,恐怕他得在這裡待上一整夜。
将軍府内,王玄戈正在練劍,他隻穿了一件黑色圓領單衣,一條黑色褲子,腰間系了一條金鑲玉的腰帶。
一米八八,身量修長。瘦而不柴,肌肉線條流暢緊緻。
雖說是個武将,皮膚卻白皙透亮,處處透着書卷氣。
眉濃密有型,目光如炬,漆黑的眸子裡流轉着絲絲寒意,生人勿近。
高挺的鼻梁搭配上骨相,毫無疑問的第一眼帥哥。他的眉頭總鎖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管家慌慌張張跑來,插着腰大口喘着粗氣。
“小姐逃婚了?”
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管家一擡頭隻看見一道黑影竄了出去。
王玄戈單薄的身影在街上亂竄,突然一位穿着黑色長毛犬裘,紮着高馬尾的女生擋在他面前。
“西市的張氏羊湯店,她正在那兒喝羊湯。”
王玄戈得到準确的消息,立馬就飛去西市。卻被那位女生抓住手臂,她将一件花色的狐裘遞給他後,便默默離開。
王玄戈披上狐裘,攔了一輛馬車,順手将車夫和馬車内的人趕走,駕着馬車飛馳。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劫,你不怕我去京兆府告你!”
車上那位富太太氣沖沖地朝着王玄戈大罵。此時之前那位女生又出現了,她向那位富太太深深鞠了一躬,誠摯地道歉。
“對不起,一切損失由我承擔。”
“今晚,必定送一輛全新的馬車去您府上。這個還望您收下。”
富太太看着女生誠懇的态度,又掂量了下錢袋的重量,最終再看錢袋的份上,還是原諒了他們。
“下次注意,幸虧碰上的是我,要是别人你就完了。”
那位女生沒聽完就走了,富太太還想理論一番,但看在錢袋的份量上,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