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爾徹底反應過來,郎殊眸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冷笑,是什麼意思時。
她已經被換上輕便的着裝,放進郎殊的寝宮,腳上與手上都被繩子綁着,根本動彈不得,搞不清楚狀況的她,在空無一人的宮殿裡,罵了郎殊一遍又一遍。
“要殺就殺,這麼折磨人做什麼?”她氣得狠了,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話說出的下一刻,郎殊就從榻前的屏風繞過,踱步來到她的面前。
“什麼?”郎殊向她靠近,高大的身影罩下來,喜爾盯着他腳下,無聲地撇了撇嘴,這個人今日大張旗鼓地,将她打扮得俏麗可人,自己卻穿得像去奔喪般。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剛死了丈夫的寡婦,而他是來帶她逃離苦海的相好。
不對……
她最近腦子裡怎麼總是這些有的沒的。
喜爾正想着,擡頭對上郎殊的臉,臉上隻有一種表情,是一種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自信。
因他實在靠得太近,喜爾開始緊張,舌尖發顫:“沒,沒說什麼。”
就算真的說了什麼,也不能承認啊。
“是嗎?再給你一個機會。”他無限靠近。
喜爾閉眼躲避:“那個……”
很久沒有聽到動靜,她打開一隻眼,郎殊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旁邊,俊秀的側臉微低,似在認真聽她說話。
喜爾心一顫,有點心酸:“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琉青?”
郎殊正首,恢複冷漠:“你還真是關心他。”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和他争鋒相對。”
“……”
喜爾有點心慌,她鮮少向郎殊表露出她的想法,其實在她的心目中,早就把他視為人生中重要的人之一,他與琉青一樣,都是她會拼盡一切去保護的人,作為兩人間唯一有的聯系,她不希望兩人争鋒相對。
“如果今日我與他易地而處,你會為了救我,而去求他嗎?”
“當然。”喜爾堅定而快速地答道。
“為什麼?”他緊接着問。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她看向身側的郎殊,他的眼睛看不見,隻能将精力聚集到耳上,認真專注地聽她的話。
“就隻是朋友?”郎殊依舊坐着,莫名透着哀傷。
“不是朋友,那還能是什麼?”她撇開眼。
她突然恍惚,一抹愧疚湧上心頭。
她用被褥把自己裹嚴實,被他奪去了一大半,躺了下來:“可我不想與你做朋友。”
她腦子一片淩亂,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是人家的寝殿,人家的床鋪,不該睡在這裡的人是她,可她的雙手雙腳被綁着,哪還有功夫折騰?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在這裡糾結、苦惱半天,轉眼看到郎殊雙目緊閉,悠然入睡的模樣,忽然間氣不打一處來。
她蠕動身子,試圖把他叫醒,又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害怕萬一惹怒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你先幫我把繩子解開?有什麼恩怨咱們光明正大地解決可好?”她讨好地靠近他,在他的耳旁輕聲問道。
“……”
他依舊沒回答,看樣子已睡熟了。
“郎殊!”喜爾憋着一口氣,蒙在被子裡小聲嘀咕:“你最好現在馬上醒來,解開我身上的繩子,不然我就拔光你的頭發!”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瞟着郎殊的睡顔,說着說着,他睜開了眼。
“!”喜爾緊急刹車,不小心咬了舌頭。
“這下老實了?”他聽見她的抽氣聲,被逗笑。
“還不是都怪你。”喜爾疼到翻白眼。
“怪我?怪我沒讓你拔光頭發?”
“……”該死,都給他聽到了。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怪你了。”喜爾躲進被子裡,無地自容。
郎殊一隻手伸進被子底下,喜爾隻覺得手上與腳上一松,腦袋鑽出被子,就看見他楊起他那隻好看的手,将繩子扔了出去。
手腳總算能舒展開,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兩根手指并攏,楸了楸郎殊的衣袖:“在說正事前,能不能先讓我喝點水?”
郎殊擡手,給她掏出來一壺酒,醉酒好過渴死,喜爾咬咬牙接了過來。
“其實你關着琉青有什麼好呢?他就是和我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不會妨礙你的事情,也不會對你抓捕赤脊有任何幫助。”她細細分析,試圖通過講理,讓郎殊同意放了琉青。
“再說了,你把他放出來,我不得還要感謝你嗎,那樣你就可以和我提要求了不是?”她說之前,灌下了兩大口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說話越來越大膽和不着邊際。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她突然挨過來,雙手雙腳都搭在他身上。
郎殊将她推開,沒一會她又挨了過來,雙手不安分地亂摸。
他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混亂中,她突然開口。
“嗯?”郎殊側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