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這車是你的?真酷。”他們穿的奇形怪狀的,倒不是說什麼朋克精神,就是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一邊說着一邊靠近,樸敏真轉頭給了保镖一個眼神,“不是,這是我租來的車。”
“你大晚上為什麼要戴墨鏡?你是雷德蒙德人?”
“我不住西雅圖,我是加州那邊過來的。”“你長得真像一個明星——對嗎?”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車,那裡煙霧缭繞,沒人理他,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怎麼會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在和他們說話。
樸敏真自顧自上了車,說着可能是吧,當她踩下油門的時候,卻被擋在了路上。
他張開雙臂,唇角慘白的笑着,讓樸敏真下車,樸敏真皺起眉頭按了按喇叭。
有時候,人是很貪婪的,樸敏真不大能知道二十刀能買多少dp,但是對于今晚的他來說,或許遠遠不夠,更何況她就是一分錢都不打算給。
直到旁邊那位魁梧的大漢把他提溜開,順便把那些瘾君子趕走,他們跑了一段又停下來,而那個男的已經躺在同伴的腳邊不省人事了,看來是在雙重效果下直接暈了,他的同伴裡也沒人理他,自顧自的抽着,踢了那男人兩下。
橙色的路虎消失在尖叫聲裡。
樸敏真摘下墨鏡,她還心有餘悸,但好在這裡還沒有德州那麼誇張,瘾君子又通常沒有什麼武器,他們什麼都無法保證,隻管嗑藥。
“你身手還真不錯,很厲害。”樸敏真嚼了兩粒口香糖,坐在副駕駛猛得放松下來。
“我是不是不應該來這裡?今天是我做錯了,讓你添麻煩了。”樸敏真看他不回話,又自顧自說着,“雇主的決定我們無法幹預,隻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保镖是個黑人,虎背熊腰,西裝暴徒,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我就是想到處看看,除了LA的市中心,我幾乎沒去過這樣的地方,我連芝加哥的北邊也隻去過一次,在那裡開演唱會。”
“美國很多地方很危險,盡量不要去。”他開車的技術很好,穩穩當當的,就算是路虎也讓樸敏真坐的還算舒服。
“我知道,我在這裡長大——抱歉,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Bruce Ali,女士。”
樸敏真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她還以為是Bruce Lee,但實際不是,“Bruce Ali,你是西雅圖人嗎?”“是的,女士。”
“你和李小龍一樣有好身手,你的父母取了個有前瞻性的名字。”樸敏真感歎。
“是的,我為我的名字自豪。”
“那你生活裡會遇到什麼麻煩嗎,我不是故意這麼說,但如果冒犯到你也可以不回答。”
“沒關系,我的名字也會遇到一些不方便的地方,但這不成問題。”
樸敏真舒了口氣,“那就好,其實我認為大家都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很感謝你這麼認為。”Bruce說,他猶豫着要不要開口,他們都顧忌着會不會冒犯到對方。Bruce看了一眼十分放松的坐在副駕駛裡的樸敏真,她說,“我也是有色人種,你也是有色人種,我們都是一樣的,we are motherfuck same。”
Bruce笑了,他也想着,we R motherfuck same。
以前的雇主通常不會說這些,他也遇見過洛杉矶那些個攻擊性人格的蠢東西,他對洛杉矶的印象就不太好,但樸敏真不一樣,她身體裡流着亞洲的血,她應以為傲,她分明更像是個白人也堅持說自己是黃種人,Bruce不覺得樸敏真說個多好的人,也不覺得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百分之百出自本心,但他還是很尊敬樸敏真,至少她懂得尊重這個高難度五音節單詞怎麼寫。
晚上這個點開車到東區并不久,樸敏真很快就到了貝爾維尤,二十五分鐘到路程就能把空氣統統換個遍。
這裡晚上同樣也沒什麼人,但樸敏真久違的看到了不少華人。
很多華人喜歡在這裡買房,也相對安全,環境也很好,有些地方讓樸敏真覺得和LA的聖馬力諾市很像。
她回了酒店,很快就躺下了。
樸敏真腦袋空空,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如果要去看那些山,未免來的太早了些,如果要去公園,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意思,她想來西雅圖就是因為莫名其妙想到了樸宰範——卻忘這忘那,忘了好多事。
“Hey——baby,你在哪呢?”樸敏真接起電話,手機屏幕對面的樸宰範興高采烈的,他穿着紅色帶花的夏威夷襯衫,他那邊好像很熱,他好像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