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加拿大溫哥華那個地方
他們談的很匆忙,在婚禮結束後的酒吧裡,Dawkins本以為樸敏真喝醉之後會變得好說話很多,卻沒想到他那麼輕飄飄一句讓樸敏真瞬間冷靜了下來,猶如在距離馬拉松的最後十米,卻猝不及防的崴了腳。
他本知道自己大概率會迎來這麼個結果,但是他當然不會死心,就毅然決然的選擇買了和樸敏真的同一班機票,哪怕樸敏真現在給他甩的臉子夠小時候的他害怕上一個月整夜睡不着。
其實這個季節的溫哥華是很冷的。
他們剛下飛機的時候,Dawkins總覺得冷風從他那套精緻的羊絨大衣裡瘋狂的灌進去,他扭頭看着樸敏真,她是不那麼怕冷的,風也不留情面的從她的衛衣帽子裡沖進去,他忽然在溫哥華的陰天裡,看見了樸敏真臉上的皺紋。
啊!就連Alex都結婚了,他們是不是也快三十了?
就連樸敏真都開始年長了。
值得一提的是,Dawkins其實是知道樸敏真到底做過多少醫美項目的,前幾年她好像一直保持在十八歲的年紀,不過現在逐漸的恢複正常了。
她做過很多項目,當然這方面的投資當然是穩賺不賠的,甚至相比起别的投資這隻算得上是冰山一角,但是當然也不是小數目了。
一開始最基礎的spa之類的确實讓樸敏真感到負擔的同時享受,她還一直很抗拒注射類産品,但她還是妥協了、大大小小的美白針,瘦臉針,她甚至幾年前豐唇過,那個時候她好像幾乎無法照鏡子,一照鏡子就會開始流淚、她好痛苦。
可是這些都過來了,豐唇效果也開始漸漸流逝,直到那一針本該打在她臉上的肉毒素的出現——這讓樸敏真徹底崩潰。
她崩潰大哭,是以一種無聲的眼淚來抗拒,她差點瘋狂的去喝了好多酒、因為她好像突然明白就算是注射了自己也不會獲得想要的機會。
再後來、她沒注射,也就沒有了機會,直到最後一張專輯的問世之前、她幾乎隐身。
然後樸敏真離開了,她瘋狂的想擁抱自我。
這讓Dawkins很感觸,這麼多年了、她好像什麼都經曆了,好像什麼都漸漸的明白了,他們也要三十歲了。
可是三十了,好像顧慮的東西一下子變多了好多,可是他們就是生意夥伴啊,他們一起開了家酒吧,開了家酒水公司,為什麼不能再一起開一家經濟公司呢。
他是不明白的。
Dawkins拿着樸敏真的行李,所有的東西都壓在這個還沒樸敏真高的“小個子”身上,他瞟了一眼樸敏真。
她都帶上墨鏡了,不會管自己的。
樸敏真還是訂了兩個房間,酒店治安很好,樓層夠高,也很安靜,她默默接過自己的行李,說要去吃飯、她好像恢複正常了、就好像她的冷臉隻是習慣,但這讓Dawkins覺得更加難辦。
他開始苦口婆心的勸樸敏真。
飯上的很快,酒店的披薩也做的很好吃,還有三明治也不錯,Dawkins嘴裡塞的滿滿的,一刻不休的對樸敏真說自己的想法,可說的直到他喝完那杯橙汁,樸敏真卻隻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這個瑪格麗特披薩好像還可以。
酒店沒到三個小時就退了房,因為他們想起來Dawkins在這裡是有住所的。
他們去租了輛車,所有行李都放在那輛最普通日産SUV的後備箱裡,為了低調行事,樸敏真層層疊疊的戴上了三個帽子,然後在去的路上,他們放了nwa的歌。
Dawkins感受到了樸敏真說話的欲望幾乎為零,他其實知道是自己掃興了,但他好像有一定要這樣做的理由。
于是他開始瘋狂的照顧樸敏真,先是問要不要吃點三明治,想不想去賽百味買她最喜歡的熱狗,或者是要不要買點喜歡的墨鏡,去好多年前開着現在仍然長青的vintage店看看;可他不明白,現在樸敏真越看他越煩,他好像一個“老媽子”一樣照顧自己,但他那樣自私、是在消除自己的内疚感沒錯,這讓樸敏真變得十分惱火。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會因為一塊巧克力而感動的小破孩了,哪怕Dawkins現在就給她買下面前這棟房子。
可這的确是Dawkins他家。
Dawkins家在溫哥華有房産其實并不奇怪,這裡好像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亞裔,甚至他的确有很多親戚在這邊、連關系都還不錯。
樸敏真進了房子,把行李放在客廳的地闆上,開始環視四周。
這裡看起來一塵不染,應該是剛剛打掃過,和她幾年前回la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裡的家具都沒用布蒙上,她也不需要躺在沙發上睡覺、因為這裡甚至連客房都鋪好了被子和床單。這讓樸敏真不得不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溫哥華的時候。
那個時候還不到21世紀,David帶着樸敏真和Dawkins到這裡來,接待他們的不是别人,正是Dawkins的老媽。
他從小就開始上寄宿制學校,他老媽得閑了就會搬到加拿大來,原因倒也是讓人有些傷心的。
她老媽其實挺讨厭全姓人的,除了自己的小孩。
起因大概是Dawkins家裡有家族病史,但是Dawkins他爹仍然選擇回國做他的事業,接下家族的衣缽,哪怕那個時候他們在美國的産業已經開始蒸蒸日上,Dawkins的母親是不想參合這些的,這讓她覺得疲憊,同時也不相信自己能夠幫上什麼忙,于是對丈夫的埋怨和獨自一人帶小孩的壓力讓他的父母早早分居,哪怕沒有離婚,有時候一兩年也會見不上一面,這讓Dawkins看起來就更像是單親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