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世界樹的根系——地脈之物。還是說世界樹的一部分呢?
思考不過片刻,巴納巴斯就得出了結論。
顯然眼前與她對視的清藍星瞳下也是同樣的想法。
是地脈之物。
世界樹尚且還處于被禁忌所污染的境地,須彌獨有的魔麟病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如果是世界樹的一部分,那麼被察覺到的就不會隻是帶有其氣息的力量,而是會帶上不祥的禁忌氣息一起出現。
“會是從何方迷路而來的呢......”
巴納巴斯喃喃出口。
似是運氣難得向她伸出了援手,話音剛落,那股氣息就再次出現了。
隻是比起最初顯現的那道,明顯要弱上不知幾倍,也因此讓權能包裹着整個至冬的冰之女皇感應到了具體的位置。
得到答案的她微微睜大了眼眸,有些不确定的向皮耶羅道出了權能所感應出的方位。
“是……多托雷的實驗室?”
語氣帶着很濃重的不确定。
她是真沒想到距離能近到甚至就在至冬宮隔壁的愚人衆總部,執行官的實驗室裡。
皮耶羅聞言也是驚訝的眉頭一跳,後開始回憶:
“前段時間他确有在研究地脈及魔神殘渣與元素力結構融入斯卡拉姆齊物質身軀的可集合性……”
“但因人偶部分物質的極高契合要求,适用卻不達指數标準的材料會導緻最終的結果出現不穩定的數值且概率極大,難以進行下一步研究。”
“在權衡過所耗時間與材料後,多托雷就暫時改變了研究方向,打算将實驗暫時擱置下來,等他融合出新的材料後再重啟實驗。”
“與人偶本身相關的問題我尚且還能為其讨論一二……涉及到地脈一系便就提不出有用的建議了。”
“之後多托雷就說過段時間會自己去找......還沒過多久才是。”
皮耶羅有些遲疑且不太确定的頓了一下。
“這就成功将三種物質特性相似卻不相通的存在集合進單獨的個體裡了?”
這項實驗就算有古人記載,他也不曾見有人成功過。
何況那古籍僅剩下隻是殘章斷篇,還不能完全肯定是同種實驗,隻是相似的文獻。
之前交到多托雷手上的時候,皮耶羅都見其在狂熱後垮起了一張并不常見的遺憾臉。
術業有專攻,皮耶羅可是煉金術師,不是總有用不完的新點子的學者,所以那時的他也就平靜的說了一句:‘加油’而已。
不過既覺得是多托雷的實驗成功了後,皮耶羅也從沒考慮到‘是這樣的一種個體’恰好的落入了多托雷實驗室中的可能性。
畢竟博士的能力他很是信任,且加上前不久皮耶羅的話,巴納巴斯對此也更加是深信不疑了。
現在既然能确定事情就發生在己方,那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把多托雷跟斯卡拉姆齊喊來見一面确定一番就好了。
巴納巴斯提出問題後皮耶羅執行力max的出殿門對那專門傳話的下屬下達了命令,并遣退了一圈駐守的士兵。
本來至冬宮平時除了女皇外就沒有常駐的人員在,這次事出有因又怕有事故頻發,為能快速下達防護命令皮耶羅也不會帶人前往這裡。
見下屬踏上傳話之路後皮耶羅才轉身返回那大而空蕩的隻有女皇與他的宮殿,靜等着被傳喚之人們的到來。
......
路上總需要些時間,就此隻是偶爾關注但又不完全關注博士研究的巴納巴斯朝整個愚人衆執行官裡跟誰關系都很不錯且還可以的皮耶羅提出了問題。
在他們從多托雷人體強化實驗又進一步,再到很久之前巴納巴斯錯過的有關于木偶與博士八百年見一次後,兩人碰上一面還讨論了一回最終皆是各自遺憾離場的事。
那次也是就着破天荒的,多托雷找皮耶羅驚歎了一句話。
‘木偶不是有意識傳輸的概念和能力嗎?為什麼還要找我來讨論這種研究......’
‘機械思維的情緒化又不像普遍的機能問題。拆卸重組、改舊換新就可以改變物質世界本質性的規律....我跟他半點都不對付,下次絕對不要再跟她讨論學術了!’
但面對難得這般恨鐵不成鋼的多托雷,皮耶羅能怎麼回應呢?
——皮耶羅還是一般路過的像最開始接納異端學子回至冬并熟絡起來後那樣的拍了拍多托雷的肩給予了肯定。
如果彼時【博士】在場的話肯定會為其補上一個配音的。
如:同志,你做的不錯。桑多涅同志也一樣做的很好,執行官之間就應該這樣互幫互助才正确。
然後再幫皮耶羅做出欣慰的姿态重複拍肩的動作,一氣呵成。
多托雷向不同的人所說出的話的數量也是不一樣的,但即使不是面對着皮耶羅,不認識他的人也依然會覺得ta有些話多,卻指不出對方的廢話——因為不多。
人就是單純的會說,話也多,又能怎麼辦呢?
之後又說了些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的有關于多托雷以及斯卡拉姆齊的事情後一人一神發現......
——多托雷和斯卡拉姆齊還沒來。
空氣靜默了下來。
因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都說了這麼多話了,不口幹舌燥腦子都要幹巴了......
本就是為了期間等待的時間不過于無聊且漫長,順便與親愛的統括官先生叙一下并不存在的舊的巴納巴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會一聊就聊成了話題都談沒了——主角還沒抵達現場的迷惑情況。
他們又不是多托雷,兩個至少比多托雷要年長不少的老家夥們的小嘴也真的沒有叭叭很久的能力啊喂!
巴納巴斯看着皮耶羅,皮耶羅也看着有些汗流浃背的冰之女皇兩兩無言。
多托雷不是不守時間的人,除非手上有實驗不能中斷才會出現稀有遲到的現象,但正常情況下以上現象一般也不會出現。
很了解多托雷性子的皮耶羅深知這一點。
于是剛在皮耶羅轉述下了解了這一點的巴納巴斯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身為女皇的慈愛放大到極緻的等待上——
不就是再聊一會嗎?!
之前沒關心過的羅莎琳看着就不錯,來唠唠!
然後巴納巴斯就從皮耶羅口中再次得出另一位執行官的小趣事。
别問醜角為什麼會知道,問就是作為統括官的自我修養。
他平等的關愛着每一位在他統領下的‘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執行官們。
女皇得知了某次「女士」路過蒙德執行任務的時候,在所有目之所及的風神像下堆滿了快比神像都高的花語為......說直白點是寫作‘我讨厭你’的不知名花朵的事情。
——真不知道羅莎琳是從哪兒找來那麼多稀有花的?
可能這就是生論派畢業學者的實力吧!
聽完後的巴納巴斯止不住就笑了,腦海中甚至已經出現羅莎琳一邊嘴裡嘀嘀咕咕‘我讨厭你’,一邊往神像邊上放花,最後直到埋沒了神像頂端都還要嫌不夠的放上幾朵才甘心的場景。
不過笑了一會,她就笑不出來了。
微笑挂在臉上,戛然而止。
——因為多托雷和斯卡拉姆齊還還還沒來。
統括官你有什麼頭緒嗎?
此刻慈愛的巴納巴斯眼中發射着‘慈愛’的目光,皮耶羅看其眼下之意是這個。
派出去傳話的下屬并未返回彙報沒有找到多托雷與人偶的蹤迹......
也許真是出問題了?
這是皮耶羅的第一想法,對上女皇的目光後他二話不說就毅然轉身大步走出了殿門。
他準備親自去找一下。
然而他沒想到剛走到拐角處将要轉身時,視線範圍内的不遠處長廊盡頭就顯現了他與女皇等待已久的兩道身影......
不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皮耶羅停下了腳步。
這種距離下隻要多加控制氣息,就不會被發現他已然站在了這裡。
多托雷沒什麼要注意的,真正給人感覺不是斯卡拉姆齊的是那時而走在多托雷旁,時而又往前迅速走幾步後就看似很累的停下腳步緩步走路,身穿着散兵衣物且形似散兵卻并非散兵的家夥。
過于的活潑、多餘的動作、以及某人的過分縱容。
多托雷不喜歡嘴裡會說星辰大海,夢想與航帆,看上去就很單純愚蠢的不論年齡階段的任何人或物。
遠處的暫且稱作‘散兵’之物的新人偶看着就是前者這種。
原來是‘奇迹般’堆砌起來的成功實驗品嗎?
不是融彙了三種物質進單獨的個體的實驗,而是完完全全以個體為基礎造成了新個體的實驗啊。
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沒來的斯卡拉姆齊的身上了......
思及此醜角也就想明白了多托雷的縱容源自哪裡。
皮耶羅又觀察了片刻,直到兩人走到中間地段突然止步,并在多托雷的一聲‘皮耶羅可不喜歡沒規矩和衣着不方正的人。’下,看着新人偶帶着超大的燦爛笑容整理好了衣裝對着多托雷背手立正,昂頭挺胸後,才不緊不慢的退回了大殿門口等着兩人遲到已久的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