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在朦胧中轉身鑽進他懷裡。
血腥氣或酒精的味道太重的時候會直接讓我清醒過來,闆着臉的也換成了我。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在把我和紅頭罩重新牽上線,連浣熊都能讓我想到他——那雙看起來總是不高興的眼睛、壯實的身體、連故作不經意地在我手心裡晃晃尾巴都像極了傑森在和我吵架後讓小紅帽來找我讨要罐頭時的模樣。
我摸了摸小浣熊的尾巴,歎口氣下床,在茶幾上拿起手機,敲敲打打、發送。
我相信紅頭罩不至于栽在這個不知名的魔法師的手中,所以,我隻是問他小紅帽回家的時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頓晚飯——順便早點過來給家裡消個毒。
*
三十四個小時過去,小紅帽的醫生給我發了訊息。
前男友仍然杳無音信。
小浣熊貢獻出了尾巴讓我揉揉捏捏,陽光灑在他的絨毛上,金燦燦的,好脾氣到逆着毛撸都不會生氣,真是和我在街道上的垃圾桶裡看到的精明的小朋友完全不一樣。
我把對小紅帽要變成單親家庭小狗的擔憂咽下去,忍不住捏捏他的耳朵:“要在我家裡住下嗎?你還有一個姐姐今天就要回家了。”
小浣熊岔開腿豪氣的坐姿一收,他莫名坐直,我就這麼看着他在原地僵坐了一會兒,突然用後腿蹬開我的手,把尾巴一收,無情地從陽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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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給即将喪父的小紅帽添個弟弟轉移注意力的主意破滅。
我歎着氣拿着灌滿酒精的噴霧器在公寓進行大掃除,口罩鼓起一個小包,很快又消下。
門鈴響了。
我有些不适地在原地愣了會兒——在這個身邊人都是義警的世界裡,我家的陽台和窗戶替代了門的作用,已經很久沒有人正正經經在門口等我開門了。
羅賓前夜的提醒讓我升起警惕心,我在手機上調出門外的監控攝像。
黑發挑染、肩寬腰細、面部被兩束花全部擋住,熟悉的魔法外套有些狼狽,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紅頭罩時的着裝。
疑似我失去音信四十多個小時的前男友。
曾經目睹泥面人作案現場的我凝重地看着大門的方向,正準備問紅羅賓泥面人是否越獄的時候,監控裡的人把花移開,那雙熟悉的藍色眼睛看向攝像頭,精準判斷我的想法:“是我。”他的面容有點疲憊,但還有餘力在監控裡露出笑容,“不至于把我關在門外吧。”
那我确實很想這麼做。
看在小紅帽的份上。
我放下吸塵器,把門打開,花香迎面撲來。
得虧傑森的肩膀夠寬,抱得住兩束花,他似乎是有點緊張,我看見他的喉結快速滾動:“你喜歡哪一束?”
噢,黃玫瑰和紅玫瑰。
我在花束的縫隙中看向他的眼睛。
紅頭罩真是混蛋,他毀了我的愛人、我的生活,哪怕和他分開,我依然每晚每晚都會被哥譚聽了十幾年的槍聲吵醒,每一次都會為不知去向的紅頭罩的生死提心吊膽。
他綁架了我。
無論是否在一起,我的心都會因為紅頭罩跳動。
“我都要。”傑森陶德就是混蛋,他永遠都得向我道歉,永遠都要愛我,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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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複合了。
傑森把花放在櫃子上,我們要一起去選兩個花瓶安置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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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毒?”新鮮出爐的男朋友接手了我的任務,我忍不住皺眉,推了推他的肩膀:“羅賓告訴我你中了魔法,不用去休息?”
“不用,你照顧得很好。”傑森AKA紅頭罩AKA兩日小浣熊脫口而出。
我和他面面相觑。
“我是說,你把浣熊照顧得很好。”他捏着一撮粗糙的、在陽光下金燦燦的毛發,強行解釋。
我定定地看着傑森,在他忍不住别過頭之前舉起手機:“羅賓很喜歡小浣熊,我拍了不少視頻和照片準備發給他。”
“是的,我是那隻浣熊。”紅頭罩的反審訊能力真的退步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試圖辯解,“其實隻是靈魂的一部分在浣熊的身體裡,那段時間我沒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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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吃肉幹。”
熱愛肉食的紅頭罩不敢吭聲。
“守在床邊盯着我睡覺。”
監督女友早睡早起的紅頭罩沉默以對。
“中午催着我去廚房做飯。”
紅頭罩給準時吃飯的自己悄悄點贊。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我手邊讓我摸尾巴和耳朵。”
紅頭罩決定揍一頓魔法師。
*
紅羅賓因為注意到紅頭罩前女友一直在他的通訊界面停留而緊急入侵對方的手機,不慎聽到一切,不慎打開錄音頻道,不慎發出笑聲,并不慎分享到蝙蝠共享通道。
紅頭罩在被女朋友趕去補覺的路上打開一直滴滴叫喚的手機。
很好。
他要先宰了魔法師,再去宰了紅羅賓,頻道裡的家夥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