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拿了兩包衛生巾,今天是她經期的第二天,她的月經一直很規律,傑森記得這個。她靠近時他的鼻尖鑽進來淡淡的血腥味。
路過五顔六色的零食區,她拿了一包水果糖。今天不想吃巧克力嗎?傑森記得她上周買了五盒榛果巧克力、一包可可粉,辦公樓下的咖啡店向她售出了三塊巧克力慕斯蛋糕。可惜他沒有立場關心她。
她的信用信息良好,傑森把水果糖、衛生巾、三明治裝在紙袋裡,交接的時候她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撓了一下,印上淡淡的白痕。
傑森像觸電一樣狼狽地收回手,指腹觸碰到店員制服的粗糙布料後又貪戀起她冰涼的指尖。她很友好地對他笑了一下,帶着點歉意,剔透的琥珀亮晶晶的。傑森知道那是白熾燈的反射,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丘比特之箭拔不出來。
自動感應門沒辦法挽留她。傑森看見監控裡她提着紙袋,在路燈下踩自己的影子。真可愛。
怪模怪樣的帽子留在便利店,傑森對哥譚的每一條路都熟記于心,他處理痕迹、撿拾她落下的兩根發絲用了五分鐘時間,然而比她還早兩分鐘上了樓。
傑森聽見了她的鞋跟落在樓道裡的聲音,太明顯了,他不禁為她的安全憂慮。
金屬扣的光澤落在瓷磚上,傑森取出鑰匙,仿佛才察覺似的回過頭。他的個子高,開門的時候總要彎一下腰,和她對視的時候挺直身體,眼睛盯着她小小的發旋:“你也回來了?”
哥譚的晚風有些涼,她的臉頰、指節都染上了紅色,笑起來的時候像害羞一樣:“是,你今天也加班了嗎?”
傑森狀若無奈地聳聳肩,他的眼睛貪婪地吞食她的笑容,耳朵不知餍足地咀嚼她開口時露出來的潔白的牙齒和粉紅的舌尖。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着淡淡的柑橘香,她喜歡柑橘,不加節制,以至于床單、内衣、每一塊皮肉都浸透酸甜的氣味。傑森咽下分泌的唾液,舌根抵住咽喉,在全身的水分都被燒幹前,鑰匙總算插入鎖芯:“吃飯了嗎?今晚我準備煎牛排,冰箱裡凍了幾塊,一直來不及吃。”
她猶豫了一下,歉意地微笑,提起紙袋示意:“我剛才在便利店買了塊三明治,你知道的,這東西保質期很短。”
合情合理。盡管他沒有參加過SAT,但是紅頭罩鑽研犯罪學、心理學,他能讀懂她的警惕和抗拒。生活在哥譚,警惕必不可少,但是傑森仍然有些傷心。哎,她就會傷害他。
“好吧。”傑森咽下對她的飲食習慣的擔心,多嘴的男人不被女人喜歡。他終于擰開門,眼睛最後在她的嘴唇咬了一口,“晚安。”他在門後聽見她開門、開燈,高跟鞋胡亂踢在鞋架上,光着腳在客廳裡走動。
他該在房間裡鋪上地毯。傑森這麼想,很快洩了氣,反正她不會來這裡做客。但是……如果呢?紅頭罩決定晚上去問問黑面具在辦公室裡鋪的什麼地毯,他下手可以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