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我找到卡珊的時候她在和達米安對練,他們在拳腳相加的間隙各自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接受過訓練,每一位家庭成員、我是說包括阿爾弗雷德貓都能捕捉到我的腳步聲——說真的,我怎麼也聽不出來提姆口中“顯而易見”的差異。
“你在說什麼胡話?”達米安将刀收鞘,微微揚起頭,睫毛的倒影映在他綠色的眼睛裡,在日光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今天是世界親吻日。”我攬着卡珊的小臂,低頭看向驕傲的男孩,“可以給我一個吻嗎?小D。”
達米安沒回話,轉頭将刀鞘放在刀架上,我失望地回頭,卡珊安慰地摸摸我的頭發,幹燥的、溫熱的唇瓣輕輕觸碰我的嘴唇,她的短發吻過我的鎖骨。
我眨了眨眼,下意識摸了摸嘴唇,指腹染上番茄熟透的紅色。噢——我看向卡珊的嘴唇,“卡珊好适合這個顔色。”
手機短暫地響了一聲。是我設置的提醒事項,今天迪克要回家,我有時候會提前到進入韋恩島的路口聆聽格雷森警官的機車駛來的轟鳴。
收獲了卡珊的吻,我心滿意足地轉身離去。達米安攔住了我。
達米安和布魯斯長得很像,他嚴肅起來的樣子讓我總想起蝙蝠俠,不禁停住了腳步:“小D?”
他拽着我的手腕,厚厚的繭纏繞住我。達米安擡頭,綠色的眼睛在這時候像一面世紀初的老鏡子,綠瑩瑩地映出我綠色的眼睛、綠色的皮膚、綠色的頭發。小D的嘴唇滾燙得仿佛剛出爐的曲奇餅幹,我總覺得他在我的下巴烙下了他的印記。
有點可怕,像受刑。但我又完成了一個親吻待辦,愉快地彎起嘴唇,回報一般在他的臉頰烙下唇印。
離開訓練室的路上遇到了阿福,我快樂地撲棱着翅膀給管家俠一個貼面吻:“阿福,今天是世界親吻日!”
“噢——小姐,請不要給老年人制造驚喜。”阿爾弗雷德無奈地歎氣,掀開盤子上的餐布,“不過,這是節日禮物,請便。”
我叼着驚喜甜餅去找提姆。昨天德雷克少總有說過今天的行程安排,我打算蹭他的車到路口等迪克。
“在找我?”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嗚哇!鬼啊!
提姆很适合穿正裝,藍色條紋領帶劃過我的手背,像藍色魚尾曳下的水痕。我握住他的手轉過身:“你吓到我了,提姆。”
“抱歉?”提姆回握住我的手,手指緩慢地插入我的指縫。在我們十指相扣的時候,他低下頭,清幽的男士香水鑽進我的鼻腔——他在我的嘴角落下一個吻,輕飄飄的,像阿爾弗雷德貓四處飛落的貓毛,無處不在。有點惱人。
提姆的眼睫毛掃過我的臉頰,我看見他的藍色眼睛映出我錯愕的表情:“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狡猾。太狡猾了!
除開小D,提姆是家裡顯得最單薄的男性(說真的,卡珊明明沒有他高,但遠遠看去總覺得是位身手敏捷的魁梧女子),就像日本漫畫裡文藝纖細的美少男,很容易激起女性的憐愛之心——迪克不一樣,他是天賦異禀。
我攀着他的手臂,踮了踮腳,感受到掌心下結實有力的肌肉,即便早知道紅羅賓的戰鬥力,還是為這視覺上的差異而驚奇。
提姆的生長期來得很快,像竹子一樣,幾乎是一夜未見的功夫就能竄好長一節。傑森對此銳評:像是夜巡的時候被打斷了腿骨再拼起來。斷骨增高,後患無窮。
幸好他很自覺地彎腰,讓我得以在德雷克少總如同藍寶石的眼睛旁邊落下殷紅的唇印:“哎呀,你一會兒開會怎麼辦?”
噢,我是故意的。
“沒關系。”狡猾的提摩西眨眨眼,頂着眼角的口紅笑起來,“今天是星球日報的肯特記者的專訪。”
好可惡的紅羅賓!
我不敢想丢臉丢到堪薩斯州的後果,憤怒地用指腹抹去口紅印——成功暈染!化妝的時候我都沒有過這麼自然就暈染開的眼影。
“好了,辦公室有卸妝水,快走吧。隻怕迪克都在路口等着你了。”司機已經在門口候着了,提姆拉住我的手,毫不在乎和畫布一樣狼狽的面容,淡定從容地打開車門,“請,小姐。”
司機在下坡路前減速停車,迪克單腿撐地,跨坐在藍色機車上,隔着隐私性極好的車窗對我露出笑容。明明看不見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