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笙擡頭一看,心生不妙,是周清清那夥人。雖然手上沒拿棍子,但氣勢洶洶,擺明了故意找茬的。
裴郁教過她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覺得有道理,轉身想跑,哪料想後面也多出幾個黑黃不一的腦袋。
“呵呵,你要去哪?好不容易遇見你一回,這麼着急幹嘛?”周清清笑盈盈走近。
她換了新發色,還燙了波浪卷發,比之前的姜黃色看起來順眼多了,穿着也沒之前誇張。
昭笙知道來者不善,警惕的看着周清清,“你有事嗎?”
周清清抿着唇,嘴角帶着笑意,眼底卻透着冷芒,繞着圈打量昭笙。
約莫轉了兩圈後,她笑着看向她的同夥,“你們說說她哪裡比我好看?”
“她哪裡都比不上你,一看就是副窮酸相!”
“可不是,就她那樣的,竟然敢勾搭裴郁,真是不要臉。”
“裴郁肯定是被她那副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迷住了,我們索性就讓她可憐到底好了。”
“清清,她和她媽一樣,就是個婊子相,隻要你一句話,我今天打得她媽都不認識!”
“哈哈哈,哈哈哈......”
冷酷的,無情的嘲笑聲在漆黑夜色裡流竄,像妖獸穿行卷起的寒風,令人渾身僵硬,不自覺戰栗。
昭笙死死咬着下唇,握着書包背帶的手心布滿汗珠。她知道,此時是至暗時刻,想要徹底擺脫這些人的霸淩,必須親自擺脫她們的魔爪。
她擡眸,清澈的雙眼充滿堅定,語氣沉靜,“周清清,我再說一遍,裴郁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也沒有權利幹涉我的生活。”
“聽到沒?大家聽到沒?她在威脅我,哈哈哈,她在威脅我!”周清清像看到了什麼世紀大笑話似的,笑的前俯後仰。
笑聲未落,她朝着那些揮手。
前後兩排,黑壓壓的,像妖獸出動似的朝着昭笙撲過來。
昭笙扯掉書包,使出全身力氣,奮力反抗。
那些怪物低吼着,撕扯着她。她的頭皮被扯得生疼,校服袖子被扯爛,書包也被她們奪走,扔在路邊污水溝。
她拼盡全力反擊,雖力量懸殊,但骨子裡那股倔強,不容她退縮。
突然,一個黑胖的身影将她罩住,一把将她推到在牆邊,後腦勺狠狠撞在冰冷牆角凸起的位置,不一會好像有一股溫熱順着頭發往下流。
她有一瞬間恍惚,癱坐在牆邊一動不動,臉色慘白。
她突然想到,裴郁告訴過她,如果多人打她一個人,她應該集中精力對付其中一個,不要把精力分散。
昭笙像蟄伏在陰暗角落裡,受了傷的獅子,隻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反轉的機會。
周清清見昭笙不再動彈,雙手插兜,慢悠悠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看着她,“昭笙,我再警告你一遍,離裴郁遠點,他是我看中的人,聽懂了嗎?”
昭笙癱坐在牆邊,嘴角帶着血迹,雙眼充血,樣子看起來恐怖至極。
她對着周清清招手,示意她靠近一點,周清清很排斥。
“我告訴你一個關于裴郁的秘密。”昭笙抛出誘餌。
周清清半信半疑,但是裴郁的秘密對她來說又極具誘惑,她忍着厭惡朝着昭笙面前走了幾步,彎下腰,與她平視。
昭笙倏地一笑,快速伸手抓住周清清肩膀,用力一拽,把她拽倒在地,雙手緊緊箍着她脖子,箍得周清清窒息。
“周清清,你憑什麼欺負我?就憑你家裡有錢?憑你叔叔是副校長嗎?”
“到了地府,我們就該平等了吧?不是說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嗎?那我們一起死吧,我帶着你一起死!”
周清清臉色泛紫,拼命掙紮,兩條腿亂蹬,摩擦的青石闆地面咯吱咯吱響。
憤怒到了極點,容易讓人喪失理智。
其他人都以為昭笙被逼瘋了,吓得紛紛後退,不敢上前。
可昭笙心裡很清楚,她才不會和周清清這樣的人一起共赴黃泉,她還要好好活着。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杜絕周清清這類人再來招惹她。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狠,她就弱。
昭笙沉聲問說,“怎麼?你不想死嗎?你害怕死嗎?”
周清清發出唔唔的求救聲,眼角有眼淚流出。
“好,如果你想死,那就随時來招惹我!”
昭笙說完松開了箍在周清清脖子上的手,整個人虛脫點靠着牆壁,雙手攤在陰冷地面。
感受到後背的溫熱,她擡手摸了一把,趁着昏黃燈光看了一眼,滿手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