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健峰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盯着昭笙看了許久,突然問道:“你真的愛我兒子嗎?”
昭笙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語塞。
她愛裴郁嗎?當然愛。
從第一次見到他,她的心就再也沒能完整地屬于自己。即使分開六年,即使抑郁成疾,她也沒能真正忘記他。
但這份愛,她有資格擁有嗎?
“我......”昭笙剛要開口,咖啡館的門突然被推開。
裴郁大步走進來,西裝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領帶松散,像是匆忙趕來的。他的目光在看到父親的瞬間變得冰冷。
“您來這裡做什麼?”他站到昭笙身邊,姿态保護性十足。
裴健峰看着兒子這副模樣,突然覺得無比疲憊,“我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讓我兒子放棄億萬家産。”
裴郁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可以走了嗎?”
父子倆對峙着,空氣仿佛凝固了。
最終,裴健峰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裴郁,記住你今天的選擇,希望你不會後悔。”
他拿起桌上的支票,意味深長地看了昭笙一眼,轉身離開。
咖啡館裡重新恢複平靜,隻剩下咖啡機運作的嗡嗡聲。昭笙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說了什麼?”裴郁聲音很輕,卻帶着壓抑的怒意。
昭笙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讓我離開你。”
裴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答應了?”
昭笙擡頭,他眼睛裡有種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一千萬加一套别墅呢。”昭笙試圖讓氣氛輕松些,“我這輩子也掙不到,差點就心動了。”
裴郁沒有笑,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昭笙,回答我。”
昭笙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她輕輕掙開他的手,在裴郁臉色變白的瞬間,主動環抱住他的腰。
“裴郁。”她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我拒絕了,不是因為錢不夠多,而是......”
她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而是我發現,比起那些,我更想要你。”
裴郁的瞳孔微微擴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他慢慢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昭笙,你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麼嗎?”
“嗯?”
“我辭去了裴氏CEO的職位。”他輕聲說,“現在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
昭笙突然笑了,眼角泛起微微的濕意,“那正好,我咖啡館還缺個洗杯子的。”
裴郁也跟着笑起來,将她摟得更緊,“那你以後可要養着我了。”
“額......”昭笙沉默了下,“早知道收下支票和别墅,再來個暗度陳倉,坑他一筆。”
裴郁聽着昭笙的話,眸色漸深,像是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填滿。
他低笑了一聲,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溫柔,“你倒是會算賬,連暗度陳倉都想好了?”
昭笙眨了眨眼,故作認真道,“那當然,畢竟跟着裴總耳濡目染這麼多年,總得學點本事。”
裴郁被她逗笑,卻忽然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語氣微沉,“可你知不知道,我甯願你直接問我,而不是一個人胡思亂想?”
昭笙垂下眼睫,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襯衫袖口,低聲說,“我隻是不想讓你為難。”
“我知道你不愛周清清,就算你真的和她訂婚,也是出于家族利益考慮。”
“我唯一害怕的是,我抵不過裴氏集團上億的資産,畢竟......我真的太窮了。”
“傻瓜。”裴郁歎息,“你從來不是我的為難,現在我比你更窮,是不是該換我擔心了?我以後可是要靠着老闆娘養活的男人。”
昭笙噗嗤一笑,仰頭瞪他,“誰要養你?洗杯子都要算工資的!”
裴郁挑眉,忽然湊近她耳邊,嗓音低啞,“我不喜歡洗杯子,那......換個方式抵債?”
裴郁灼熱呼吸,拂過昭笙耳畔,她瞬間從耳尖紅到了脖頸,他低沉嗓音帶着危險誘惑。
昭笙心跳驟然加速,指尖不自覺地揪緊了他襯衫前襟,“休想!我可是刻薄又小氣的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