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壽宴看到張揚後,方盈盈始終都惴惴不安。
周一上班的時候,她有事路過李良子辦公室,把文件遞給李良子簽字,良子面容沉靜的在看設計方案。
方瑩瑩靠在辦公桌旁側,心有餘悸的說:“沒想到這位太子爺,竟然是個街頭小混混,良子姐,你說他會不會找他的狐朋狗友過來,進咱們公司把東西全砸了,樓闆都給拆了……”
良子繼續看方案。
方瑩瑩:“我感覺張揚有暴力傾向,就是人格有障礙的那種,你說他是不是反社會人格啊?”
李良子:“……”
方瑩瑩接着感歎:“張名軒真可憐,你說那天,他能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良子擡頭,拿起方瑩瑩遞過來的文件,翻動起來:“工作時間,說少八卦。”
良子雖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是方瑩瑩接觸下來,能感覺到,她人其實挺好的,很體貼下屬。
因此方瑩瑩不以為意的接着說:“良子姐你真的不怕麼?張總說讓他來咱們景觀分公司,可是你看看他那副社會小混混的樣子,他能……”
良子打斷她:“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方瑩瑩:“可是……”
李良子看着方盈盈涉世未深的臉龐,淡淡的說:“張揚不是壞人,更沒有反社會人格,這點你大可放心!”
李良子:“他甚至比絕大多數人都好得多。”
李良子平常看人特準。
方瑩瑩難以置信:“真的假的?良子姐,你對他評價這麼高啊!”
良子在文件上簽好名字,“而且,不出意外,他不會來公司的!”
幾天後,就在李良子都忘了張揚這号人的時候。
她下午路過茶水間沖咖啡,遇到了幾天沒露面的馬冬春,原本一臉陰霾的老闆娘又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馬冬春率先熱情的跟李良子打了個招呼:“小李,還喝咖啡啊?”
李良子應道:“嗯,提提神。”
馬冬春拿着杯子接熱水,親切道:“我早上遠遠看你沖了一杯了,這玩意少喝,對身體不好。我給你張總買了些保健的冬蟲夏草,我等會給你拿點,你稍等我一會兒哈……”
李良子急忙說:“不用……”
馬冬春起身去旁邊張斌的辦公室,回頭笑道:“别跟我客氣……”
茶水間是半開放的,沒有門,李斌的辦公室門沒關嚴,留了個縫兒。
李良子在茶水間喝咖啡,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
馬冬春:“喏,給你沖的蟲草……”
張斌:“呵……别,你不用打一巴掌再給我個甜棗,不稀罕!”
馬冬春:“我知道你不痛快,但是我還是要說,張揚爛泥扶不上牆,不肯來旭東,這對咱們全家來說,真是喜事一件。”
馬冬春:“我日夜求菩薩保佑,永遠不要讓名軒接觸這樣的人渣。”
張斌:“……”
張斌冷哼着質問道:“别的不提,你說你至于麼,為了一個镯子,大庭廣衆的要和我拼命的架勢,搞得我一點面子都沒有……”
馬冬春冷笑着反問:“我那是為了一個镯子麼?你自己心裡沒數?”
張斌:“……”
他清楚他老婆借題發揮,其實沖着張揚去的!
張斌辦公室内,馬冬春坐在沙發扶手上塗護手霜。
她低頭冷哼道:“呵呵,行啊,150萬我就當喂狗了,買個教訓,也讓你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值了!”
馬冬春接着說:“沒救了就是沒救了,你趁早死心吧!”
張斌隐晦的說:“你以為我圖什麼?我這不是怕那個小子,做出什麼禍事,連累我們麼!”
馬冬春立馬翻臉:“你記住了!他怎麼樣是他自己個兒,跟我們全家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張斌悶悶不樂:“你說的倒是輕巧……”
馬冬春用手指點着他老公的額頭:“你離婚的時候淨身出戶,除了債務什麼都沒帶走,你對得起那母子倆啦!”
馬冬春接着說:“再說,你都忘了,當年我大姑娘跟着你個二婚的,被多少人說閑話。名軒小時候跟着咱們颠沛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們母子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的委屈!”
馬冬春從沙發上站起來,冷哼道:“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态,我跟你明說,不許你管他!聽見沒有?”
張斌:“……”
馬冬春走前,不忘諷刺道:“再說了,無論你怎麼裝出一副慈父心腸,你那位寶貝兒子可是一點都不領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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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來到了八月初。
中元節适逢星期二,是個工作日,良子在周一的時候提前請假要去祭祀。
良子的爸爸和奶奶葬在同一個墓區,良子的爺爺李泰很固執,每年的這一天,爺孫兩個無論如何都會去掃墓祭拜下。
張斌聽聞良子請假,不很高興,但也沒說什麼。
馬冬春恰好也在,白了她老公一眼,爽快笑道:“理解,理解,沒事,去吧,給你算病假。那什麼,你等一下…”
馬冬春從旁側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良子手裡:“這個冬蟲夏草,我從青藏托關系買的,十多萬一斤,對身體特别好,我給你捎了點,給你爺爺泡水喝,提高免疫力的…”
良子趕忙推拒道:“不用…”
馬冬春真心實意的塞到她手裡:“早跟你講了,别跟我客氣…”
良子笑了笑,隻得收下。
回去打開一看,蟲草大概有三四十根,每根大約兩克,都是獨立包裝放在真空的小瓶子裡。
确實是好東西!
從良子的角度來說,馬冬春實在是對她不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她的貴人!
良子把工作提前交接完。
晚上的時候,護工王桂芬不好意思的跟良子表示,明天要和兒子女兒一起給去世的丈夫掃墓,臨時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