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飕飕的,開始下起了小雨,李良子打他電話關機,她突然心裡發悶,有種不好的直覺。
李泰也有些焦急的給張揚打電話,還是關機,然後他有些不放心的說:“這孩子也真是的,沒拿傘,也不接電話。”
李良子抓過鑰匙,拿着蛋糕和傘就出門了。“我去給他送傘和蛋糕。”
警笛聲傳來,片警來了,李良子的思緒戛然而止。
派出所調了事發地的監控,确認就是上次尋釁滋事的人打擊報複,于是兩人去派出所簡單做了個筆錄。
結束的時候,雨也停了。
“走吧?”良子收了傘說道。
“去哪啊?”
張揚有點不明白
李良子冷冷的說:“你說呢?當然是醫院急診科。”
“哦,”張揚沒敢說不去的話,他感覺他要是敢說,李良子就能給他凍成冰雕。
醫院的急診室,醫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幸好都不嚴重,也不是一定要縫針,張揚的眉弓和唇角都被貼了紗布。
至于瘸的那條腿,也僅僅是扭傷,開了藥膏,遵醫囑靜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這麼一折騰,已經十點多了,張揚在急診室裡沒看到李良子,以為她有事兒先回家了,也确實有點晚了。
他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其實想想這也很正常。
他拿着單子,正要一瘸一拐的去繳費,卻看到李良子連藥都拿好了,沖他道:“我都弄好了,你坐那不要動。”
張揚很高興她沒走,又有些納悶:“你沒有單子怎麼繳費的啊?”
李良子:“你聽過電子支付嘛?”
張揚:……
好吧,好像又被笑話了。
李良子面無表情的遞給他一個拐,張揚滿臉都是拒絕,
“傷筋動骨一百天,難道你想以後變成個瘸子?”
他正在面子和裡子之間掙紮,又看到李良子面無表情再次遞給他一套衣服。
那個衣服是很老式的中老年款式,張揚雖然對穿的并不講究,但是這套嘛,他實在有點接受不良,屬于他敢穿着上街,就會有人盯着他笑得程度。
李良子淡淡得說:“你放心,不是壽衣。”
張揚:……
适得其反,他反而有些懷疑!
“難道你想感冒發燒?”李良子靜靜得看着他。
桀骜的青年人張揚承認他服了、認命了!
她真是又冷又強勢!
張揚換好幹爽的衣服和鞋子出了醫院,這個時間街上沒什麼人,到處濕漉漉的,但是空氣卻很清新。
張揚看着自己身上穿的醜衣服,因為是李良子給他的,他漸漸也不覺得那麼難看了。
醫院附近比較繁華,有不少店鋪仍然在營業。
張揚一手拄着拐,另一隻手拿着李良子的蛋糕,帶着笑意沖她擺擺手告别:“謝謝你的蛋糕,我——”他頓了頓,“我今天很開心。”
這個少年背脊挺得那樣直,孤獨着,又好像永遠不肯服輸似的。
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好像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她也曾在寒冷的冬季,飄雪的的夜晚,獨自面對一個插着一根蠟燭的小蛋糕。
李良子叫住他:“張揚,”他回頭,“你還沒吃飯吧?我也沒吃,咱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點東西吧。”
李良子溫柔的笑笑,接着說:“雖然不知道你挨了揍有什麼好開心的?但是,還是要好好過個生日呀。”
一家很普通的面館,因為是24小時營業,店裡有不少需要在午夜暖暖肚子的體力工作者。
環境嘈雜,略帶油膩的桌子上,生日蛋糕變成了一坨醜醜的奶油團子,李良子掙紮着給散落在旁邊的水果又放上去,修了下形狀,不過沒什麼用,還是難看的一灘。
她歉意的笑笑:“雖然有點醜,不過應該還能吃。”
她點了兩碗面,又讓張揚切蛋糕。
張揚看着盒子上面的蠟燭,說道:“等會——”他問老闆要來了打火機,然後點了一燃了蠟燭插在蛋糕上,合着雙眼許願。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對面的李良子雙手合十于面前,她緩緩的閉上眼睛,情真意切的低語:“希望張揚從今往後,想要的都得到,得到的都喜歡。”
年輕的男人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他在這一刻終于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他追定她了!哪怕他們之間隔了一萬堵牆,他會一一鑿開,來到她的身邊;哪怕他們之間隔着銀河那麼遠,他也要飛躍幾億光年,義無反顧的去奔向她。
隻要她不伸手推開,他就會一直在那裡,像個虔誠的衛兵,守護着最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