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驚橋在傅寂深嚴峻審視的眼神中坦白:“算是吧。”
老朋友們相約聚會,怎麼不算約會呢?
傅寂深冷“嗤”:“你女朋友還挺熱情。”
他沒深想整日與他形影不離的溫秘書是何時交的女友,也不反思自己霸占掉溫秘書多少私人交友時間,隻幽幽道:“我希望,她能監督你日常的工作着裝。”
言下之意,她的審美水準比溫秘書高一些。
“……哦。”
溫驚橋沒反駁傅寂深虛構出來的女友,心道,你看我會依你麼。
秘書團能留下來的都是大衆長相,在星光璀璨的娛樂公司算是一群歪瓜裂棗,這就是傅寂深跟其他業界老總的區别。
溫驚橋好不容易避開傅寂深的雷達,可不想臨了翻車。
他想有始有終,完美收官。
這時,周圍熱鬧的氣氛突變,在場的人大多朝他這邊看過來,充滿八卦意味。
“怎麼了?”
溫驚橋茫然地眨眨眼,經同事提醒很快找到根源。
——章俊文在公司工作大群裡發了他的背影照片,衣服赫然就是溫驚橋身上穿的這套,乍一看是他跟男人們左擁右抱、暧昧不清的情形,他還當衆摸旁邊男人的胸膛。
章俊文發完圖,便指名道姓地開炮罵他,罵的很髒,概括來說就是兩面三刀,告狀精,私生活混亂的死同性戀……
溫驚橋面色一沉,不慣着章俊文辱罵造謠,他快速錄屏截圖,他不截估計其他人也會截。
溫驚橋在章俊文被踢群前艾特對方:已截圖保存,你以往的所作所為我也有保留證據,章俊文,等着我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傅寂深消息靈通,也得知了這場鬧劇。
晚會提前結束,員工都自覺散場,待明天去采購部領獎,溫驚橋跟着傅寂深下樓,上車。
“我可以解釋的,傅總。”
溫驚橋小心翼翼地開口,偷偷觀察對面。
傅寂深脫下西裝搭在腿上,上身是襯衫馬甲領帶,胳膊上勒着袖箍,精勁的腰身筆挺優雅,蓬勃的肌肉完全被衣物掩蓋,長腿交疊幾乎延伸到他這邊的座椅,英俊的臉上疏離冷漠,一股強勢的禁欲感撲面而來。
“溫秘書,這就是你約會的女友?我沒看錯的話,是三個男人。”
“……是我大學室友啦。”
溫驚橋心虛,把寝室小群聊天記錄翻出來,遞到傅寂深眼面前:“我們商讨約飯地點那會兒,章俊文就在我附近,我沒想到他視力那麼好,居然還跟蹤偷拍我。”
傅寂深原則性很強,不容許貼身下屬欺騙、背叛他,當即不客氣地查看溫秘書的手機。
暖色調的車頂燈光落在他的面頰,輪廓愈發英挺深刻,濃長的睫毛覆下陰影,溫驚橋定定看着,車廂裡太過安靜,他略微不安地坐直身子。
“橋寶?”傅寂深沉聲低語。
溫驚橋陡然聽上司叫他叫得這麼親密,耳膜、頭皮到脊椎莫名地發麻。
……審訊不帶這樣突襲玩尬的啊。
傅寂深:“原來你叫溫橋寶。”
“…………”溫驚橋好一陣無語,他按捺住吐槽:“傅總,我叫溫驚橋,當代大學生之間,都流行叫寶。”
“嗯。”傅寂深速度審查完,确實沒有不正當關系。
“你清楚我的禁忌,下不為例。”
“對不起,傅總,我錯了。”溫驚橋順坡下驢滑跪道歉,解釋反省也不走心地張嘴就來:“我不該虛榮心作祟,假裝自己有女朋友,我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也從不亂搞男女、男男關系,我也不喜歡告狀……”
“停。”
傅寂深擡手:“我允許你适當告狀,再被欺負就及時彙報,我的秘書不能窩囊。”
溫驚橋頓時一陣發自内心的感謝:“多謝傅總。”
他在小區門口下車,道路兩旁張燈結彩,年味濃郁。
附近好像有人家辦喜事,地上撒的彩紙花瓣還沒清理,溫驚橋走到他那單元,囍字從入門處一直貼到電梯,他住在三樓,從梯廂裡面一出來,就看見他隔壁住戶門前貼的新婚裝飾,鄰裡幾戶的門把手上都挂着喜糖。
包括他。
溫驚橋怔愣一瞬。
他印象裡,隔壁住着兩個男人,他好幾回看到他們一起進出,他還猜是不是一對呢,原來猜錯了。
他用指紋開鎖,拎起喜糖放到玄關櫃子上,換完鞋,簡單打掃一下衛生,完事進浴室洗漱,髒衣服丢進洗衣機,内褲則在洗完澡後手洗。
溫驚橋拖幹地面水分,晾好衣物,頭發也烘幹了,渾身輕松地鑽進被窩。
當晚,他沒接到傅寂深的騷擾電話,一覺到天亮。
許是資本家良心發現,看他被前同事欺淩,便也決定不再變相欺負他了吧。
第二天,溫驚橋準點叫醒上司。
“傅總,昨晚睡得好嗎?”
傅寂深:“不好。”
溫驚橋詫異,那怎麼沒打擾他?傅寂深似乎看透他的心思,不悅的剃他一眼,嗓音磁沉冷厲:“不想聽你賣慘。”
溫秘書睡得迷迷糊糊時,音調黏答答的,膩歪,軟糯,跟撒嬌似的,不免讓他懷疑,溫秘書是不是膽子肥了,意圖“溫水煮青蛙”,然後越界。
“奧奧!”
溫驚橋喜不自勝,幹起活來格外賣力殷勤,傅寂深刷牙,他就在旁邊搓洗對方換下的貼身布料。
“傅總,傅老爺子的禮,您還是親自送去嗎?”
先前預定的節禮,大多已經通過同城快遞送出,還剩傅家長輩的,溫驚橋要抽空替上司送上門。
“嗯。”
傅寂深漱口後,準備脫睡衣洗澡,倏然想起昨晚那張“摸·胸照”……動作一滞。
“出去。”
“啊?”溫驚橋不解地擡頭,從鏡子裡對上男人黑漆漆的眼睛:“我還沒洗完。”
傅寂深音色中淬着冰棱一般:“出、去。”
“……哦。”搞什麼?
又不是沒看過,咋突然這麼見外啊?溫驚橋嘀咕。
傅寂深睨他:“你确定是直男?”
溫驚橋訝異地瞪大眼睛:“傅總,難道我表現的不明顯嗎?”
他都把自己包裝成這副比土直男還土的德行了,還要他怎樣?
傅寂深嫌棄地打量他:“明顯。”
他這才放心地繼續脫衣服,直到全身赤着,走進淋浴間。
“啧。”
溫驚橋不動聲色地瞄一眼,收回,傅寂深的身材确實很絕,舉手投足散發着濃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平靜時就很大,起立時就是兒臂的具象化,還粉,沒有色素沉澱的迹象,仿佛也從沒做過手工,隻布料上每隔幾天會有精滿則溢的正常現象,極為自律,溫驚橋很佩服。
他洗完晾到陽台,接着整理床鋪,處理郵件,聯系律師解決他和章俊文的糾紛。
臘月二十七,放假倒計時,各個都在加緊做手頭的事務。
溫驚橋辦事效率高,下午一結束工作,就去給傅家的長輩送禮,他們畏懼傅寂深的手段,自然不敢刁難他身邊的秘書,溫驚橋完好無損地回到公司,徑直去領特等獎,他檢查完确認無誤才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