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子受到熱情款待的祝無憂,一吃完,也沒說留下來和他們多說幾句話,急急忙忙打了個招呼就要走。
就吃飯那一小會兒,她已經從店員、段麟段易口中聽到了不下五次簡子渝的名字。
搞得莫程發給她的消息一直在腦袋裡打轉。
坐立難安。
所以她吃完就跑了,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穩坐在店裡。
午後室外掀起的熱浪和她現在心裡的湧動如出一轍。
祝無憂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圖書館。
甯大有兩個圖書館,一個是早期建校的時候修建的,一半的建築物都“浮”在湖面上,牆體滴着青苔,看起來十分古樸,帶着一點蘇式建築的風格。
第二個是祝無憂剛畢業那年才竣工開放的,七層樓高的圖書館大樓,所有的設備都是新的,走入大廳亮堂堂的,冷氣猝不及防地撲面而來,這溫差讓祝無憂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去适應溫度。
舊圖書館裡藏書比較多,偏冷門的多數在那裡,适合閱讀靜心。
而新圖書館則更多地适合學生們的學習,每個座位可以支配的學習空間非常大。
圖書館是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這裡人數流動量非常大,但是來來往往連腳步聲都不怎麼能聽見,空氣進到這裡都跟自覺放慢了速度似的,安靜的很。
祝無憂一走進來,剛才那顆略微浮躁的心,不知不覺就緩和平靜下來了。
坐電梯直接上七樓。
如果有靠窗的位置。
那就有最好的視野,和最好的陽光。
不知道哪裡養成的壞習慣,她一到要寫東西的時候就萬分不能将就,一定要各方面都舒适,才可以開始思考。
……還是挺講究的。
工作歸工作,該推送的産品一點都不能含糊。
祝無憂這一埋頭,再擡頭起來的時候,電腦左下角的時間提醒已經是下午三點三刻了。
她才猛地想起答應了褚楚4點鐘要去運動場看她表演,現在隻剩下十五分鐘了,她去到運動場都還要找她在哪裡。
東西都來不及收拾,祝無憂簡單把筆記本合上,拿着傘就急匆匆走了。
剛好電梯門正要關上,裡面隐約看到一個背包。
“同學,等一下!”電梯口稍微嘈雜了一點,祝無憂也不敢喊大聲了。
裡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她三步并作兩步過去,在電梯門即将關上的最後一刻,成功地把手掌伸了過去。
電梯門又緩緩打開。
她一擡頭,和戴着耳機背着包的簡子渝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愣住了。
第一次見簡子渝是在店裡,那個時候他穿着西點師純白色的工作服;第二次見他是在粉紅小斑馬裡,一衆妖豔人士中,隻有他白襯衫黑褲子,顯得規矩又禁|欲。
今天見他,他就穿得随意多了。
一件明黃色的oversize的短T,手臂兩側有黑色織帶刺繡,下擺紮了一段進褲子裡,褲子則是三葉草黑底白邊的運動褲,腳踝的部分是束口的,腳底一雙銀白色子彈頭。
他的小劉海軟趴趴地貼在額頭上,白色的耳機線從手機蜿蜒爬上他的耳朵,精緻又小巧地塞着,更加凸顯了這個年齡段的少年的青春氣息。
祝無憂呆呆地站在電梯門口。
此時此刻,在圖書館,還同樣是七樓A區的電梯,遇到他……這得是什麼概率?
“無憂?”簡子渝率先反應過來,身子前傾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把她拉了進來。
電梯門順利合上。
“你怎麼在這裡啊?”簡子渝的眼睛裡帶着驚喜,盯着祝無憂眨都不眨。
“我過來寫稿子。”狹小的電梯空間,就他們兩個人,祝無憂的臉突然有點熱,“倒是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了,你店員說你今天休息。”
“是休息啊,”他指指自己背上的東西,“然後就來學校趕作業了。”
看他背的包的形狀,細長型的,倒是像個裝畫的筒。
祝無憂突然想起那次從圖書館借書出來,第一次從那幾個小姐姐嘴裡聽到這家店的時候,她們當時說老闆是設計院的。
老闆不就是他嗎,他是設計院的啊。
“你學的什麼專業啊?”她問道。
簡子渝:“室内設計。”
“啊……又一個秃頭專業。”祝無憂喃喃道,“不過好厲害啊,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就特别羨慕藝術院、設計院的,每天寫寫畫畫。”
“我都是混的,學個沾邊的安撫一下我爸,實際上精力都拿去搞甜品店了。”簡子渝聳聳肩,露出一個略顯勉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