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任澤擡頭,眼裡全是疑惑,“為什麼?”
“任澤,你現在是我身邊的人。”尤溪走近他,猝不及防地,食指就摸上了他鎖骨上的背心布料。
他剛剛洗完碗,一層薄汗把布料濡得微濕,尤溪的手指慢慢下滑,布料粗糙的質感讓她的指尖微麻。
“你的這衣服,還是腈綸的,起球了。”尤溪收回手,拇指不自覺地撚着食指,搓了搓,目光依舊注視着他,“你帶過來的那包衣服,估計也和這件差不多吧。以後的場合,能應付?”
聽完她的話,任澤突然笑了一下。
“話倒是在理,就是這語氣,我聽着真是膈應。”任澤又闆回臉,“也完全沒有任何想感激你的意思了。”
“我也沒有義務讓你很舒服。”尤溪聳聳肩,“收拾下你自己的房間,半個小時後出門。”
說完之後,尤溪就進自己卧室了,還不忘把自己剛剛喝完的牛奶盒塞到任澤手裡。
任澤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幫她丢進垃圾桶。
拎上自己的背包,也走進自己的房間。
沒什麼要收拾的,無非就是看看有沒有需要買的,需要換的——畢竟之前是女孩子的房間。
鋪上床鋪之後就沒事做了,任澤幹脆坐在桌前攤開文件看。
“真夠忙的。”第一頁就是尤溪的日程表,半個月内她平均每天需要趕兩個通告,除開去美國錄音的兩三天,後面的日子有時候一天就得三四個。
任澤真難想象一個十點才優哉遊哉起床的小姑娘,一天要做這麼多事情,而且她才21。
他還記得蘇遇21歲的時候,讀着大學,每天不是在看劇就是在聊天…
自己21歲的時候,好像和戰友一起徒手弄死過一頭棕熊。
人和人的境遇相比,還真令人唏噓。
去美國錄音回來,尤溪就要參加一個新劇的發布會,從文件上看,她演唱了這部劇的主題曲。
任澤就隻看到這裡,幾天後的行程他到時候再了解就行了。運籌帷幄的是董藝和尤溪,他這樣的工作隻需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他耳朵很靈敏,聽見尤溪房門有動靜了,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短袖往身上一套,打開門走出去。
尤溪正在收拾自己的包,拉開客廳電視櫃旁邊的抽屜拿口罩。
她今天穿着一條灰藍色的牛仔短褲,上身是一件白色雪紡短袖,下擺有微翹的荷葉邊,隔着陽光呈半透明的樣子,剛好勾勒出她模糊的胴體。
她的側臉很柔和,此時紮着一個丸子頭,把她的脖頸與下颌線全都露了出來,顯得溫婉又調皮。
任澤有一瞬間移不開眼睛。
等他反應過來,尴尬地咳嗽了兩聲。
尤溪也偏頭看他,眼中帶笑。
“試試看。”扔給他一個口罩。
“不要。”任澤順手拍在鞋櫃上,“戴着不怕熱嗎?”
“那些人的攝像頭更熱。”尤溪撕開口罩包裝,對半一折,再展開,使勁地踮起腳尖才夠到他的耳朵。
他沒有躲開,站在原地沒有動,任她給自己戴上口罩。
任澤的五官很立體,眼窩也比較深,此刻戴上口罩和尤溪對視,就隻剩下獵鷹一般鋒利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要把尤溪眼中的波瀾給劈開一般。
尤溪也有點愣神。
戴上口罩也遮不住這個男人滿身的剛毅之氣。
“咳,可以出道了。”尤溪拍拍他的手臂,移開了視線,與他擦肩而過,去門邊穿鞋。
任澤轉身跟上,順手把口罩拉到下巴:“開什麼玩笑。”
…
二人先去了公司,董藝有些事情需要找尤溪談,附帶照顧尤溪的午餐。
“怎麼還親自帶他買衣服?”董藝喝着湯,語氣耐人尋味,“讓人送幾套過來不就行了?”
“我看不上。”尤溪淡淡道,“他住我家,我得天天看着,我不喜歡的衣服會讓我不舒服。”
“啧。”董藝瞟了一眼專心吃飯的任澤,心想這人還真安靜。
她的目光又回到尤溪臉上,叮囑了一句:“出去的時候注意點,我可不想在熱搜上看見你。”
“好。”任澤擡頭說。
董藝這下搞不明白了,說給兩個人聽的話,任澤就是沒什麼反應,連表情都不會有變化,而叮囑給尤溪的,他卻要回答了。
可能他覺得這是他的職責?
吃完飯,董藝就走了,她手下不止尤溪這一個藝人,帶了好幾個,每天事情比尤溪還多。
尤溪也戴上墨鏡:“走吧。”
Burberry門前。
任澤看着店内奢華的裝飾,心裡有點抖。
“随便買幾件就行了吧?”這裡的衣服,簡單的一兩件就是自己一個月工資。
“花我的錢,你意見倒挺多。”
任澤不說話了,隔着墨鏡他都能想象到尤溪那種戲谑的目光。
一進店,導購立馬熱情地迎上來。
“您好兩位,請問是誰挑選衣服呢?”
尤溪用手指指身後穿着簡單的任澤:“我們自己看。”
“還是我給您介紹吧?”導購依然十分熱情,“幫助您購買到最适合的産品是我們的榮幸。”
“我說,”尤溪停下腳步,看向導購小姐,“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我…這…”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導購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
任澤一看她這樣子,心裡歎了口氣:又他媽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