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包子一聲,包子吐着舌頭乖巧地坐在一旁。
“它怎麼這麼聽你的話?”尤溪頗有興趣地看着包子,“以前沒人管得住他的。”
“我也不知道,他一看到我就這樣了。”
“果然同類。”尤溪抿着嘴笑。
任澤皺眉:“罵誰呢。”
“說你跟包子一樣可愛。”
尤溪吐吐舌頭,端起白酒嗅了嗅,然後喝了一口。
“咳咳!好辣!哇這什麼酒!”尤溪連忙吐了出來,被嗆得滿臉通紅。
“烈酒。”任澤言簡意赅,“真是出息。”
然後起身又去小屋裡面,給她拿了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出來。
尤溪連忙灌了兩口,拍着胸口緩了過來。
然後默默地看着任澤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包子挺乖的。”任澤開口,“你不應該把人家放在天台上。”
“那是對你才乖。你沒看它剛剛都想過來咬我嗎?”
“他是想表達對你的歡迎,對吧包子。”任澤沖包子伸手,它湊過來瘋狂蹭着任澤的手,嘴裡還嗚咽着,似乎是在贊同他的說法。
“是嗎包子?”尤溪也喚它,伸出手在包子毛茸茸的頭上摸了兩把。
包子果然顯得很熱情,尤溪不摸它之後,它還會伸出自己的大爪子去撥尤溪的手。
尤溪情不自禁跟着笑了:“還挺可愛。”
“是吧,”任澤看着一人一狗,眼神柔和,“雪橇犬需要足夠的運動量,都不帶它出門遛遛,它光吃了,身體積食看起來才這麼臃腫,也就是虛胖,而且對人也沒有耐心。這就像一面鏡子一樣,因為人對它也不耐心。”
“你不是要晨練嗎,每天早上帶包子出門遛彎的任務交給你正合适。”尤溪沖他眨眨眼。
“你怎麼知道?”
“在美國時候,早上起床看見了。”尤溪撐着頭看他,任澤說話的時候,有淡淡的酒氣朝她噴來,“你在沙灘上練拳。”
“咦,我怎麼背後有點涼。”任澤抖抖背,“偷窺我。”
“我光明正大看的,”尤溪又踢了他一腳,“自己眼瞎發現不了我。”
任澤不怕她踢,她勁太小,踢在自己小腿上跟撓癢癢一樣,隻是象征性地朝旁邊讓了讓腿:“你又不是敵人,我發現你幹嘛。”
不料尤溪聽了還挺滿意:“這倒像句人話。”
“嘶…真煞風景。”任澤又灌了一口酒,眼神也逐漸朦胧起來,如同今晚的月亮一樣。
尤溪看着他的表情,說道:“上天台不隻是為了看會兒包子這麼簡單吧?”
“也沒什麼。”任澤輕輕歎口氣,“以前出任務在深山老林的時候,心情不好就愛去高處散心,順便觀察情況。現在也是,但城市裡沒什麼地方可以爬,隻能爬天台上。”
“說得跟壁虎似的……”
尤溪猝不及防一句,任澤剛喝下的一口酒嗆在喉嚨裡面,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這…咳,什麼比喻……”任澤擡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我還蜘蛛呢。”
“傻不傻,散心還要高處散,幼稚。”尤溪白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心情不太好,卻沒問他到底有什麼心事。她的關心也隻一次就夠了,何況在車裡還被他拒絕了,就算他現在喝點酒想說了,她也沒興趣聽。
“說幼稚,你的死亡論我比不過。”任澤舒了口氣。
也沒什麼不暢快的,他隻是想要個安靜的空間理一理他和蘇遇的事情,搞清楚他應該對她負責到什麼程度。
“我那麼深明大義的理論,你竟然覺得幼稚?”尤溪拍拍包子的狗頭,“包子,咬他。”
然而玩得開心的包子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一直以為你是個偶像派歌手。”任澤的酒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他随意地放在地上,“現在才知道你是搞笑藝人,對不起我錯了,一直誤解你了。”
“我現在罵髒話可以表達我的憤怒嗎?”尤溪看着他帶着笑意的臉。
她不憤怒,憤怒不會這樣和他開玩笑,她能明顯感覺到任澤的心情因為和她鬥了兩句嘴而輕松了起來。
這樣的變化令她很有成就感。
包子的注意力早就被那個空瓶子吸引走了,現在張着個大嘴去咬空瓶,瓶子總是溜走,它就跟着酒瓶背後追,玻璃瓶在地面叮叮當當地響。
“不能。”任澤起身,“不早了,下去睡吧。”
又走到狗窩旁邊:“包子,過來。”
包子玩得有些忘我,任澤叫了兩遍才過去乖乖坐着任他挂上牽引繩。
“走了。”任澤拍拍包子的頭,既是對包子道别,又是催促尤溪。
尤溪也過來揉揉包子的頭,難能可貴地對它說了句晚安,跟着任澤回去。
天台上,隻有月亮的光依然。
……
後來,隻要任澤在D市,每天早上就成了包子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它可以跟着任澤出去跑十公裡,一直跑到郊區,累了就歇會兒,渴了就在小溪邊或者湖水旁喝水。
——它感覺自己的狗生都因此輕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