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送的?”
“我托雨霜送的。”
尤此恍然,他當時是收了雨霜的禮盒,但沒揭開,後來一并交于盡善盡美歸納整理了。可誰知這枚指環如此争氣,不僅沒被埋沒在萬千首飾中,還一眼便牽走了他的目光。
尤此追問:“那你為何不自己送?後來你不是也送來那些……”
譚至肯搖搖頭,“它與它們不同……”
“既然這指環意義非凡,你還将它送我,難不成……”
尤此話未盡數吐露,便聽禾豐在廊道那頭喚道:“小姐,但天鑒來了。”
但旦行至亭中,譚至肯與之颔首示意後便跟他辭别了。譚至肯一離去,将那惬意之感也一并帶走了,隻剩他二人相視緘默。
雖然他曾在禾豐面前揚言要與但旦結交為好友,但他與之終究是接觸太少,難尋話題,兩人與剛認識無甚區别。
眼下坐在一處,那尴尬氣氛,熏得他傷口發疼。相較之下,還沒有和譚至肯相處自在。
禾豐不喜歡譚至肯,因此剛才并未踏入這亭中。此時譚至肯的背影一經消失,他便信步踱來。
可他全程都一聲不吭,隻知道埋頭倒茶,在與不在,幾乎沒什麼差别。
但旦在詢問幾句他的身體狀況後便再未言語。他以為是自己面上的尴尬表現得太明顯,才讓但旦無話可說。可是在看到但旦的臉色之後他才覺得自已夠随意自如。
隻見但旦直挺挺地坐于案前,手中緊緊捏着茶盞,目光落在案上,頻繁眨眼。額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雙腿并得很攏,顯得有些僵硬。
這不至于吧……
怎麼表現得跟要面試似的?不,比面試還要誇張,就跟馬上要上戰場一樣。
尤此咳嗽了兩聲,禾豐立即向他看來。他朝着禾豐揮了揮手,禾豐俯下身,他低聲道:“去取一條新的圍領來,之前答應送他的。”
緊接着,他望向但旦,開口:“但天鑒,你額頭上的痕迹好像消了,還比以前更白更細膩了,是不是用了那面泥?”
但旦點點頭,伸手輕觸額頭,“王上已授意蘇大人與隗聃開展大規模的面泥貿易,日後會在我硯際各地售賣 ……”
“啪”一聲,尤此大力拍了拍手,揚聲道:“太好了!!!”
那效果那麼神,要是離開的時候能帶些回去就好了。
唉——
尤此長歎一口氣,還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好久沒玩遊戲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出新皮膚。
想看小說,書架上的小說應該完結了吧?
一想到完結了還不能看,尤此再次歎了口氣。
此刻天色已然沉黑,他仰躺于榻上,雙目圓睜,直直地盯着上方,沒有一絲困意。
若不是因為有傷在身,他恐怕早已裹着被子滾成了一條大長蟲。而以往這個時候,系統都會陪他聊天,或是講故事。
其實系統的故事真的講得很爛,還很糟心,但他沒得選,有的聽就不錯了。而且,他能感覺到,系統是真的在用心講故事,每個内容都不重樣,雖然故事基調都有些哀傷。
其中有一個故事讓他印象最深,但這個故事沒講完。講的是一對出身于偏鄉僻壤的兄妹被狠心父母先後當作讨好地方官員的“禮物”,兄長不甘擺布,謀劃逃脫的故事。雖然他很同情這對兄妹的悲慘遭遇,但讓他匪夷所思的是那地方官員竟然男女通吃,還老少不忌。這讓他連續三天生理不适,後來系統便再沒講過這個故事的後續了。
“系統,你在不在?我睡不着,給我講個故事呗?”
尤此耐心等待系統回應,可耳畔響起的,隻有院内小動物的鳴叫。
“系統?”
半晌後,他無奈地閉上眼,試圖通過數數來入睡。
“一,二,三……”
數到一百的時候。
“系統?”
數到一千的時候。
“我親愛的系統?”
數到五千的時候。
“系統……我還沒睡着。”
數到一萬的時候。
“系統,還是沒睡着。”
兩萬時。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