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末安慰了小江幾句,打開電腦,跟節目組報備旅行團的花銷信息,确認每一位遊客都已安全回酒店,然後翻出歌詞練了會。
她唱歌并不好聽,隻能說勉強可以入耳,跟其他多才多藝的選手完全沒法比,多虧小江不嫌棄收留了她,是以,隔天排練,千末格外的認真、拼命。
不過,天賦這種東西真的很玄學,有些人天生就屬于舞台,比如喬夢,有些人就算拼命努力,也僅僅隻能做到不拖團隊後腿,比如千末。
從舞台上下來,千末暗自慶幸,才藝隻是導遊錦上添花的一部分,不是評判一個導遊業務能力的标準,否則她鐵定會變成吊車尾。
等所有人排練完,工作人員通知大家去領表演服。
千末領到一套苗族銀衣,銀飾和刺繡都很精緻漂亮,就是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拎着袋子等電梯時,突然想起,她是不是應該提前找古嶼臣要酒店的徽章?
于是摸出手機給古嶼臣發了條信息:【明天就是收官日了,能給我一個你們酒店的徽章或胸針嗎?我怕明天沒空找你要。】
消息發送成功,等了一小會兒,那邊回複:【自己上來拿。】
千末收起手機,按下十八層,等待電梯上升。
關于找他這件事,她真的越來越熟練了。
一分多鐘後,在兩個保镖冷漠的目光中,走到他辦公室前,擡手敲門。
“進來。”
他的聲音更啞了,沉在喉嚨處,聽着少了一分威嚴,多了一絲慵懶。
千末思忖,他不會病得更嚴重了吧?
帶着這樣的疑問推門而入,就看見古嶼臣坐在沙發裡。
聽到開門聲,他輕輕揉了下眉心,擡眸看她。“過來。”
“哦。”千末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你好點了嗎?”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關心,他顯得有些煩悶,靜了會,将手邊的一個四方小盒子遞給她。
“拿去。”
千末接過來,打開看了眼,裡面是一枚精緻的胸針。
“謝謝,我明天就把它别在禮服上。”她彎了彎唇,笑容生動而明媚。
古嶼臣盯着她,感覺自己在她面前像一隻垂死的病獸。
他極其厭惡這種感覺,又近乎自虐的癡迷于這種感覺。
千末将盒子放進袋子裡,擡頭,看見他臉色蒼白,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目光卻有些迷離混沌,頓時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去醫院看過了嗎?醫生怎麼說?”
她完全是驚吓過度的自然反應,說不清楚是更擔心他一點,還是更怕他一點。
古嶼臣往沙發裡一靠,手臂貼在額頭上,望着天花闆緩了一會,和她說:“出去。”
一言不合就趕人,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個臭毛病?
千末郁悶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旁邊的茶幾上,看到一盒拆過的退燒藥。
果然是發燒了!
潛意識想離這隻生病的老虎遠一點,理智卻覺得應該多給病人一點關懷。
千末歎了口氣,低頭看着他說:“不舒服記得叫醫生,别一個人硬撐着,你又不是真的機器人,萬一腦袋燒糊塗,亂簽了什麼文件,被人占便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真是越說越離譜……不給她點顔色瞧瞧,她真以為他病得沒法弄她了。
古嶼臣從沙發裡站起身,步伐沉重地走到她面前,高大的影子恰好将她整個人籠罩住。
千末下意識想往後退,卻被他握住了雙肩,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今天沒帶手套,雙手扣着她的肩膀,右手掌心很燙,左手又冷得讓人頭皮發麻,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千末全身戒備。“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你靠那麼近幹嘛?”
古嶼臣凝視着她的眼睛,完全不想聽她說什麼,他現在熱得很難受,很難受……
一滴熱汗從喉結滴落,他嗓音發悶。
“不是想占我便宜嗎?”
“來。”
千末愣住,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他這話什麼意思?以為她想趁人之危占他便宜?搞錯了吧!
千末急得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你病傻了!我根本沒那個意思!”
古嶼臣被推了幾下,不悅的皺起眉,左手輕輕握住她後脖頸,難受得低喘了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走。”
千末沒聽清,疑惑道:“什麼?”
古嶼臣微微彎腰,滾燙的額頭遂不及防貼上她的,理智命懸一線。
“推開我,然後,離開這裡。”
!!!
千末腦中有根弦啪的一聲斷了,還沒來及做出什麼反應,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臣總在嗎?我是趙醫生。”
千末猛然清醒,一把推開面前的人。
古嶼臣往後倒在沙發裡,像是松了一口氣。
“進來吧。”
醫生推開虛掩的門,走進辦公室,好奇的瞥了千末一眼。
千末不敢再停留,拎着手提袋,臉色通紅的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