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為二傳，敏銳地感覺到了一傳質量的波動和不穩定。

每一次小春拼盡全力接起的、弧度不佳或力量不足的球，都被你以付出更多的體力和更快的思考速度去彌補、去組織進攻。

你的腳步移動更快，大腦飛速運轉，尋找着每一個可能的機會點。

直到“哔——！”。

終場的哨聲終于響起。

比分定格：

25-21 (北川第一)

26-28 (雪之丘) <這一局打得異常激烈，雪之丘險勝>

19-25 (北川第一)

你們輸了。

“呼……呼……”你和晴川葵累得幾乎要虛脫，互相勾着肩膀，大口喘着氣，隻想立刻沖回休息區灌水。

一個帶着明顯怒氣的吼聲瞬間讓整個場館安靜了下來：

“小春！！！”

教練青山平野臉色鐵青，大步走到藤原春希面前，“比賽的時候你到底在怕什麼？！啊？！那球是長了牙會咬你，還是帶了刺會紮你？！縮手縮腳像什麼樣子！”

巨大的吼聲震得人耳朵嗡嗡響，連對手北川第一的隊員們都停下了動作，驚訝地看過來。

藤原春希被吼得渾身一顫，猛地擡起頭，眼圈瞬間就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雪原鳴子立刻心疼地攬住她的肩膀。

金田一他們在看台上清晰地看到你擋在了藤原春希和教練之間，直面着教練的怒火。

“教練。”你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着不容置疑的維護。

“請别這樣。小春她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問題在哪裡。”

“知道？！”青山教練的聲音依舊嚴厲，但看着你堅定的眼神，火氣似乎壓下去了一點。

“既然知道，卻一直不敢做出改變？這樣的話，‘知道’的用處在哪裡？嗯？”

“syouyi學姐……”藤原春希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從你身後傳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我傳的一傳都太差勁了……才打不出好的二傳，明明、明明大家都很厲害，都在拼命，可我、我老是出問題……拖累了大家……我……”

自責幾乎要将她淹沒。

你轉過身，沒有說更多責備的話，隻是伸出手，輕輕地、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

“沒關系小春。”

“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們，所以不要害怕去接球，也不要害怕把球傳給你的隊友。”

“請放心，你拼命接起的每一個球 ”

“我都會讓它得分。”

——

“嗚哇……好、好帥氣！！！”

看台上的金田一感覺自己心髒被狠狠擊中，雙手捂在胸前，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虔誠地獻上自己的靈魂。

國見英無語地瞥了一眼身邊這個快要原地升天的家夥，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不止金田一，其他觀衆也被你這番話帥到了。

這并非空洞的安慰，而是基于整場比賽的底氣。

回想剛才的比賽，藤原春希接起的那些或險或歪的球，的确都被你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托了出去，化險為夷，最終轉化為得分點。

正是這種頑強的轉化能力，才讓強大的北川第一也一度陷入苦戰。

不過，這樣的比賽方式，對二傳手的消耗巨大，三局尚可支撐，如果是五局或者一日多賽，體力和腦力的雙重透支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後果。

“我……嗚……”藤原春希緊緊咬住下唇，眼淚終于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不是因為委屈，而是被自己比賽時的表現氣哭。

“對不起！對不起教練！對不起大家！”

青山平野看着眼前這一幕，再看看你護犢子的身影，最終隻能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火氣徹底散了。

他還能怎麼辦？想嚴厲點吧，有人護着；想罵狠點吧，看着小姑娘哭成這樣自己也下不去嘴了。

“行了行了，收拾東西，回去好好總結！”他揮揮手，語氣緩和了許多。

隊員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剛走到體育館門口，你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挑身影安靜地等在陰影裡。

“syouyi桑。”影山飛雄的聲音響起。

“喔！飛雄！”你眼睛一亮，立刻把手裡的水杯和毛巾一股腦塞給旁邊的雪原鳴子。

像隻歸巢的小鳥，笑眯眯地朝他小跑過去。

“你們訓練結束啦？怎麼樣？今天有沒有試着多和大家說說話？”

影山飛雄認真地回想了幾秒，然後用力點了點頭，眼神裡帶着點“任務完成”的認真。

“要一起回家吃飯嗎？姐姐後天就要回學校了。”

“我想去！但是——”你聞言，立刻雙眼放光，像讨要小魚幹的貓咪，期待地回頭看向正走過來的青山教練。

“看我做什麼？”

青山教練沒好氣地瞪了你一眼，順手給……了你一個不輕不重的栗暴。

“想去就去！我還能把你拴在褲腰帶上不成？”

他轉向其他隊員：“你們也是，這幾天訓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認真複盤！把今天比賽暴露的問題、自己的不足，都給我好好想想！整理好問題，明天到學校了再來找我！”

“好耶！教練萬歲！”你歡呼一聲，立刻朝雪原鳴子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回去好好照顧一下情緒剛平複的藤原春希。鳴子心領神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