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端起熱牛奶,神色複雜有些複雜:“那些東西是蔣琛自願給我的。”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隻是依照《婚姻法》的規定追回屬于我的東西。”方文君特意加重“屬于我”三個字的讀音,她有些佩服自己現在還能這麼平靜地和對方聊天。
“等我們離婚後,他愛給你多少給多少,但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内,他給你買東西的錢裡有我的一半。”
方文君端起冰美式抿一口,帶着酸澀的苦味在口腔蔓延開,她還是喝不慣。
她本來想學電視劇裡的情節,把這杯冰美式潑到枝枝身上的,卻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這道坎,她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她的家教和體面不允許她做出潑人咖啡這種事。
況且,她始終認為婚内出軌最該受懲罰的人是那個男的,他是傷害這段感情的罪魁禍首,就算沒有這個叫枝枝的,也會有其他人。
“你恨我嗎?我破壞了你的婚姻和家庭。”
“不,我隻恨自己當初眼瞎,沒看清枕邊人的底色。”事已至此,恨與不恨都不重要了,保障自己應得的利益才是要事,“對你的話,隻是厭惡而已,和看見蟑螂的厭惡沒什麼差别。”
如此直白的厭惡讓枝枝沉默片刻,空氣在兩人之間凝固,最終枝枝打破僵局,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錢我會盡快還上的,能不能先撤訴?”
“讓蔣琛放棄安安的撫養權,把離婚協議簽了我就撤訴。”方文君撇了眼枝枝的肚子,自嘲笑笑,“反正你們已經有一個了,不是嗎?你也不想頭婚就當後媽吧?”
“好,我會讓他盡快簽協議的。”
“嗯,下午還有會,我先走了,你自便。”談判結束,方文君起身離開。
“對不起。”
路過枝枝時,方文君聽到了一聲微不可查的道歉,她頓了頓腳步——該道歉的不應該是她,或者應該說,不應該隻是她。
方文君從包裡掏出用來錘蔣琛出軌和轉移婚内财産的PDF:
“對了,這個幫我轉交蔣琛,如果他執意要争安安撫養權的話,我不介意請跑腿在他公司門口派發它。”
方文君把PDF放在桌上,大步離開。
枝枝那邊動作很快,不出一周,白律師郵寄來了蔣琛簽名的離婚協議。
蔣琛這段時間沒為離婚的事焦頭爛額,憔悴了不少,他摸不清方文君手裡還有多少能錘死他的證據,為了避免社會性死亡,他不敢再在暗中搞小動作,隻能乖乖簽署了協議。
協議到手,方文君立馬在白律師的陪同下和蔣琛到民政局填離婚申請,等離婚冷靜期一過,她和這個男人就沒有關系了。
蔣琛神色複雜地看着方文君,他沒想到一向溫柔小意的妻子竟然能把他的小動作調查的一清二楚。
他叫住準備離開的方文君:“方文君,我已經如你所願,把離婚協議簽了,你把那個東西删了。”
方文君略作停頓:“東西我不會删,但你放心,隻要你不來騷擾我和安安,PDF裡的東西我不會給别人看,無論如何,你是安安的爸爸,我也不想安安有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爸爸。”
“還有,沒事離我遠點,我嫌晦氣。”
30天離婚冷靜期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正式領離婚證的日子。
方文君心情大好,給自己化了一個妝,哼着小調來到了民政局門口。
這次蔣琛是和枝枝一起來的,枝枝頭上戴着頭紗,手上拿着一束手捧花,是象征永恒愛意的馬蹄蓮,兩人打算等蔣琛拿到離婚證就去隔壁領結婚證,省的到時候再跑一趟。
對此,方文君心裡已經沒有太大波瀾,有人願意回收,不讓垃圾流入市場也算功德一件,她隻想快點斬斷這段孽緣,倒是旁邊的工作人員多看了他們幾眼——這年頭離婚的人不少,但離婚證和結婚證無縫銜接領的還是奇葩。
離婚證順利到手,也分到了自己應得的财産,方文君不再關注那兩人,她打算請白律師和陸雅吃個中飯,慶祝自己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