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差不多了吧？”

一位老師拿着季栀心的卷子過來，他批改的是數學，卷面分是九十五分。

這是小升初的測試卷，滿分一百，老師說：“我建議可以讓她做張初一的卷子，基礎很不錯，就是不知道現在開課這麼久了，之前的内容你能不能跟上。”

季栀心說可以。

“哥哥都有教我課本裡的内容，我自己也會努力趕上的！”

老師看向季佳明。

常年倒數第一的季佳明教妹妹學數學？

季佳明被看的有些心虛，看來季栀心還是沒有明确了解他在學校的定位，本意是想吹捧他一下，在老師面前刷刷好感，沒想到牛皮吹過頭，就有些尴尬了。

“那季佳明也要好好學習啊。”

又一張卷子放到桌面上，是英語，一百分。

季佳明：？？？

這麼吊？！

季佳明震驚、季佳明郁悶、季佳明懷疑自己是不是弱智。

“要不是是當場做的，我還真有些不信，比補習班裡出來的學生學的都要好，這孩子有前途。”

季佳明樂呵呵的：“那當然，從小就有人誇她聰明。”

季栀心回憶了一遍，心想：從小到大就隻有哥哥會誇她了。

季佳明雖然否認自己，但别人誇季栀心時他還是與有榮焉的，最起碼他提供了書不是嗎！也算是出了小部分力。

語文更是不用多說，王主任笑容滿面收好試卷，跟他們說：“你們可以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分班事宜我明天電話通知你。”

季佳明早想跑了，他一點都不喜歡待在學校，覺得這裡太過壓抑，現在得到釋放令立馬點頭：“好，我明天肯定整天都守在電話旁邊。”

“季佳明你的教材還在不在？差不多三天入學，在的話把你的教材給你妹妹用。”

季佳明想起書包裡那一本本鹽菜，撓頭想該怎麼拒絕。

季栀心搶先一步回答：“都在的，我用哥哥的教材就行。”

“那行，也省的出錢買，至于校服......”

說到這，王主任歎了口氣：“沒有的話，之後做操去廁所躲一躲，有領導查。”

“好。”

“等等！”

季佳明問：“一套校服多少錢？”

“這......”

“分冬季和夏季的，每季兩套，要六百七。”

這錢不奢求季歸祖給她出，季佳明想到班上一些被欺負的女生，掏出私房錢數了數，頂天隻有五百，過去幾年季栀心的衣服鞋子都是他掏錢買的，哦還有小皮筋也是他買的，小金庫裡根本存不住什麼錢，他怕季栀心沒校服同學孤立她不和她玩，絞盡腦汁想該從哪搞到剩餘的一百七。

等出了校門，季栀心才開口：“我不要校服。”

季佳明想都沒想就拒絕：“在學校最重要就是合群，你不穿校服人家欺負你怎麼辦？”

他靠在自行車籠頭上翻來覆去數錢，好像隻要數的次數夠多就能把五百變成六百七一樣。

季栀心沒上過學，不知道學校是否像他說的那麼吓人，猶豫了下，還是搖頭，拉住他的袖子。

“我不要校服。”

“上車。”季佳明說：“又不是你出錢，你真心疼哥哥掙錢了孝敬我就行。”

季栀心沒上車，固執地站在他身邊，說：“你給我買校服，我以後掙錢了就不給你花。”

“唉你這小沒良心的！”

“我不要校服！”

說是不要校服，其實隻是不想讓季佳明白花錢，她明白這些錢都是哥哥辛辛苦苦攢的，他買東西從來都不跟她說價格，隻說是路邊攤打折撿漏買的，但季栀心又不是傻子，随着心智的成長，她開始越來越抗拒，更别說是這麼大金額。

“行行行，真說不過你。”

季佳明把車扶正：“我不給你買了，這下你能上來了嗎小祖宗唉！”

得到季佳明的承諾，季栀心才爬上車。

“坐穩啦，哥帶你去吃飯。”

一雙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季栀心從身後探出腦袋，清脆道：“坐好啦！”

她語氣變得歡快，季佳明單手騎車，騎得搖搖晃晃，舉起手高喊出發咯，季栀心在後邊笑着，仿佛剛才的小摩擦不曾發生過一樣。

風吹的人很舒服，季栀心把沒舍得吃的巧克力悄悄放到哥哥口袋裡，哪怕它已經化了一半，然依舊不影響甜蜜的味道。

光線透過時有時無的建築照在他們身上，随着路線的變化，兩人的影子漸漸印在地面。

車速越發慢下來，季佳明有意往那些陰涼地方走，不敢挪動身體調整。

季栀心靠着他的背睡着了......

回家，季佳明仍舊惦記着校服的事，雖然沒有給季栀心訂購校服，但他難得聰明的一次——他找高年級畢業的學姐買二手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