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聞是算到了小姑娘注意形象不好意思放開了吃飯,肯定是要扭扭捏捏的,直接就不擡頭,不看,那總能好好吃飯了吧。
沈祁聞吃的很快,吃完了轉頭把碗端進廚房,收拾筷子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筷子被碰到了椅子旁邊,他又彎下腰去撿筷子。
一擡頭撞進眼裡的就是小姑娘那雙不安分的小腿,一直在椅子上晃悠晃悠,神秘的絕對領域就這樣明晃晃的撞進眼簾。
喉嚨微動,大抵是掩飾尴尬,輕咳一聲,很快的挪開眼神,撿起筷子放進水池。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面方梨越吃越冷,腦袋還暈暈乎乎的,方梨隻以為是屋裡溫度開太高了,但是為什麼她很冷啊?
“大哥哥?”方梨試探的喊。
沈祁聞正收拾廚房,聽見小姑娘喊他,以為沒吃飽,便轉身:“怎麼了,要再添點嗎?”
不看方梨還好,一眼就看到方梨那紅撲撲的臉蛋,然後就聽到臉蛋的主人囔着鼻子聞:“哥哥你是開窗了嗎,我怎麼感覺有點冷。”
說完了還不忘低頭繼續去跟那一碗面條奮鬥。
方梨這話一出,沈祁聞猜到了十有八九,身子從餐桌上面探過去,手背貼到方梨的額頭上。
正吃飯呢忽然被摸額頭,方梨也愣在那裡了,就舉着筷子看着沈祁聞摸自己的額頭。
男生一隻手子啊方梨額頭上,另一隻手伸到自己額頭上對比着,摸了幾秒鐘,他深吸一口氣:“方梨,你好像發燒了。”
“啊?”方梨手裡的筷子突然不聽使喚,砸進面碗裡面,腦袋也來不及轉彎,就傻傻的看着沈祁聞。
方梨的面條也沒吃了,沈祁聞把屋裡的空調又上調了幾度,自己則是進衛生間去換了件短袖上衣,他沒發燒,他扛不住三十度的空調啊!
等沈祁聞點的外賣到的時候,方梨已經确定自己發燒了,因為這會兒腦瓜開始不清醒了,,圍着沈祁聞剛才給她拿出來的厚毯子,但是她還是感覺冷,有點瑟瑟發抖。
量完體溫,馬上快要燒到39攝氏度,又把退燒藥給方梨喝進去,這下輪到沈祁聞犯了難。
小姑娘燒成這樣,誰能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回家,他一個大男生也不好陪在小姑娘身邊,想了半天,他掏出手機要給方教練打電話。
剛進入通訊錄頁面,手機就被一隻細嫩的小手給奪走:“你不會是要給我爸打電話吧?”方梨因為發燒,這會兒眼睛紅紅的。
“當然,你都快燒39度了,誰能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沈祁聞說的很直白。
但是誰承想,方梨擺擺手:“沒事的以前我生病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臉上還挂着笑意,但是沈祁聞卻透過笑容看到了眼底的落寞。
沈祁聞沒繼續固執,而是去樓下水吧給方梨接了一杯熱水,低聲的安慰着小姑娘:“等你退燒退下來,我送你回去。”
也是陰差陽錯,他怕小姑娘不肯喝藥,所以買了小兒的布洛芬懸劑,橙子味的,一點不苦。
誰知這個藥效果這麼好,才十多分鐘,方梨就吵着有點熱,把圍着的毛毯給摘了。
臨了要出門的時候,沈祁聞看到了方梨那還光着的腿,終于忍不住開口:“這麼冷的天,露腿露了一天,不發燒才怪呢?”
生病不讓告訴爸爸媽媽方梨都沒哭,但是聽到沈祁聞這句半是責怪半是教育的話,方梨直接眼眶就紅了。
小姑娘哭都沒有聲音,就是站在那等着沈祁聞穿外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沈祁聞一個轉身,差點沒吓死。
趕忙走過去,連廚房的餐桌上的紙都沒來得及抽,趕忙用手擦了擦小姑娘的眼淚,方梨像是生氣一般,伸手拍掉他的手。
委屈勁兒上了頭,眼淚根本止不住:“是我不想穿的厚厚的嗎,那個有病的學校非得讓我們穿,然後去聽你那個破報告!”
方梨的眼淚像是那個斷了線的珍珠項鍊,根本控制不住的掉落。
沈祁聞轉身抽了紙去擦方梨的眼淚,知道自己剛才誤會方梨了,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不知道,别哭了。”
長這麼大哪有哄小孩的經驗啊,碰到哭了的女孩子沈祁聞這把是徹底麻爪了。
好在方梨眼淚來得快去的也快,整理好情緒馬上就不哭了,但是對沈祁聞還是有那麼點委屈,有點不想看他。
所以一路上方梨也沒跟沈祁聞講話,就是到家門口的時候沈祁聞拍拍她肩膀:“我先回去了,鎖好門,如果晚上燒起來了記得喝藥,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不靜音。”
小姑娘小小一隻,剛剛哭過還正在生病,沈祁聞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的錯覺。
方梨點點頭,然後掏出來剛才拿回來的鑰匙,開了門。
躺在開了電褥子的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着,翻身去床頭拿過手機,發了條朋友圈。
“最好吃的一碗牛肉面。”
配圖是沈祁聞做的那碗牛肉面。
她當然沒發那張帶有沈祁聞的照片,這種照片啊,還是留着珍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