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錯了,不過我是确認沛言是被冥帝帶走之後才變回原形的。”
“冥帝?說帶她去哪裡了麼?”一聽是冥帝,柴微倒是放心了點兒。
“嗯嗯,說是去後山,給你找治多夢的草藥。”
“我哪裡就需要藥去治了?”柴微肯定,冥帝不是想帶沛言采藥,隻是想讓她回憶起什麼。
無人探,後山。雨後的深山樹林裡帶着一股泥土與草的混合香,偶爾的風一吹,嘩嘩地吹落下高處樹葉上的雨水,落在許沛言的臉上,一切都舒服得很,除了身後的怪人。
清晨起來的時候,許沛言剛把柴微的衣服放好,身後就憑空出現這麼一個人,他捂着許沛言不讓她出聲,把許沛言吓壞了,掙紮着要逃跑。
重開宴循着許沛言的靈力來的,也不曾想到柴微還沒醒,不想打擾她,隻能先捂着許沛言了。被這怪人抱到院中,正好遇見來灑掃的師兄,許沛言本以為師兄能救她,沒成想師兄對着這怪人拱手行禮:“拜見帝君。”
“師兄,救我!”許沛言剛要伸手夠這救命稻草,就被重開宴把手攥回去了。
那師兄眯眼一笑說:“放心吧,帝君不會害你的。”
“對對,剛剛我看你師父是有多夢的症狀,我這就帶你去後山采藥。”抱着她的人點頭如搗蒜,許沛言這才看清這人長相,白得有些過了。
許沛言拎着小框在前面彎腰走着,認真低頭找草藥。鞋踩進泥裡有些打滑,發出啪叽啪叽的聲音。剛才重開宴指給她看一種鋸齒葉狀高莖的草是治多夢的草藥,倒是不難找,已經采了小半框了。
重開宴在她後面慢慢跟着,甚是惬意,不時還哼着小曲。
“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重開宴等許沛言半天也不說一句話,他實在憋不住了。
“師兄稱你是帝君,那你是主管什麼的啊?”許沛言想着好歹是帝君,不理人家萬一最後給師父添麻煩了就不好了。
“稱不上是帝君,戰神而已。”重開宴怕說是冥帝的話,把許沛言吓到,就說了自己曾經的稱号。
“那師父當年打仗的時候,你也在嗎?”
“嗯,在。。。。。。很難熬,那場仗失去了很多人,包括我姐姐。”重開宴每說起這個話題,就覺得是自己硬生生地一遍又一遍地将傷口上的痂撕開,等它好了再撕開。他不怕疼,隻希望許沛言能有些關于重霧散的記憶。
許沛言回頭看着這個面帶悲傷的陌生人,她不想承認,其實對他有一種親切感。重開宴心裡的悲痛,許沛言能感同身受。她離他近些,挨着他找了塊幹了的石頭坐着說道:“你姐姐犧牲的時候是希望你以後幸福的,若你沉浸在悲傷裡,那她在天之靈,想哄哄你都沒辦法,會比你更難受吧。”
“我經常會夢到她,她也勸我别想她了。”
“隻是沒法不想吧。。。。。。”
重開宴蹲下來,吸了吸鼻子,許是雨後溫度沒上來,還是有些冷。他拿着一個小木棍戳了戳泥巴,沒說話。許沛言看他可憐巴巴的,就像個沒人理的孩子。
“回去吧,跟你說說話,我開心多了。”重開宴站起身,把被他翻起來的泥巴重新踩平,他不能急着喚醒一個人的記憶,能理解他的心情便足夠了。
“你是個怪人,但我卻覺得對你很熟悉,難道上輩子我還見過帝君不成?”說完許沛言自己都覺得不信。
“也許吧,也許在一起生活過吧。”重開宴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着。
“什麼?”
“無事,回去吧,那草藥也可助你漲靈力的,我夠意思吧。”重開宴在前面領路,許沛言在後面一步一步地跟着。
曾幾何時,也有人在前面這樣慢悠悠的走着。那時候,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