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終于到了瀑布附近,已經是三天後了。這幾天裡,衆人沒少被折騰,蟲子不一定什麼時候出來,那藍光也時隐時現,沒人完整睡過一個好覺。
壽星大仙捶着膝蓋說:“還真不如在牢裡呆着呢?”
那二十八星宿的長老聽不得他這樣說話夾槍帶棒的,于是回怼:“早知道您老要是喜歡大牢裡,何必讓百花上神和那許沛言正面交鋒,您直接上不就好了。”
壽星大仙白了一眼他,沒再搭腔。
陶歌弦捂着耳朵近距離看了看這瀑布,的确是從天上漏下來的。它砸進這懸崖,水流便分為兩股,朝着東西兩個方向流去,延綿數千裡。
“看來我們隻能遊過去了。”刑天的後裔蹲在一旁歇着,現在的浪花看着都有一種詭異感,沒準什麼時候就變成蠕動的樣子。
他有心放棄,與其把命搭在這裡,還不如答應盡職盡責管理好人間。
團圓神已經忍了一路了,礙于福神的面子實在沒法直接反對,硬着頭皮準備過河,但心裡也是非常不情願的。于是小聲地在鬥宿旁邊碎碎念着:“有些人真是骨子裡就壞,自己不愛履行職責就要連累所有人一起遭罪。”
“你罵誰呢?”鬥宿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還用力的怼了團圓神一下。
團圓神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直接一巴掌招呼回去。“我罵狗呢,你答應什麼!”
“怎麼?大家都不答應管人間,就全都是狗是不是?”
“不是狗也沒見得幹什麼人事兒!尤其你們二十八星宿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兩個小輩的這麼一吵,主神們就不得不站出來護短。
那二十八星宿的長老顫顫巍巍走出來,拉着鬥宿往身後拽了拽說:“福神大人好歹管一管你底下的小輩,随便撒潑的習慣可不好。”
福神自然也不會讓話落地上,“我福神的人願意撒潑就撒潑,我樂意慣着。倒是你們二十八星宿的小輩,有個罵就願意撿,呵哈哈,這習慣老夫可見得少。”
那長老的臉少有的紅了一下,氣急道:“她剛剛可是指名道姓地說我們不幹人事兒了!我們怎麼就不幹人事兒了?我們可是遵循着天帝的旨意才這麼做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陶歌弦就怕他們吵着吵着就牽扯到自己身上,這一路她都盡可能少說話,結果還是躲不過。
她也有氣兒,已經憋了一肚子了。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同那長老說:“長老一直都是最積極配合朕的,朕的心裡有數。朕下達的每個命令,長老帶領二十八星宿就沒有不做的時候。朕每每想起都無比欣慰!”說完還帶頭鼓起了掌。
“陛下過譽了。”長老聽陶歌弦一頓虛假的誇贊,擦了把額頭就要流下來的汗,“太邪門了,她誇人一般可都沒憋好屁啊。”剛擔心起來,就聽陶歌弦幽幽地說:“這水總得有第一個跳下去嘗試的。長老總是那麼替朕解心憂,這次也勞煩您老,給小輩的打個樣兒!”
“這......”被天帝捧到一定的高度,若是再不答應,這族人的臉都沒地兒擱了。
“陛下,這水裡的蟲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要不您看看有什麼辦法能保障一下我的安全的?”
“要不讓鬥宿攙扶您下去?”想拖延時間,門兒都沒有,陶歌弦這天帝的位置不是白混的。
正推拒的時候,一道水碧色的影子便跳了下去,陶歌弦都沒看清對方是誰。
“是壁宿!”鬥宿與壁宿同屬玄武象中,他還算熟悉。
“這孩子......”壁宿是所有族人中,最不起眼的那個,可沒想到,卻是最敢擔當的那個。
壁宿在濤水中看着隻有沙粒那麼大小,遊像對岸顯得那麼無力,似乎隻是漂過去的。
所有人都緊盯着他,為他捏了把汗,連聲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那些蟲子。
當壁宿奮力攀上了對面的懸崖,一點點爬上去,并向這邊招招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長老有些欣慰地點點頭,“下任長老,就讓給那孩子吧,我看是個能成大氣的。”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也就都大膽了起來。沒一會兒,接連下去了一半的人數。
“哎!你們别興奮勁兒上來一下子全下去了,又不是泡溫泉!”陶歌弦雖然覺得這群人平時難管,但也不希望真的全葬送在這裡,趕緊阻止。
他們趕得時辰不錯,大部分人好歹都遊過去了。
陶歌弦等在最後,正目送着二十八星宿的長老和拉着長老過去的三個星宿。四個人一起過,速度倒是快了不少,陶歌弦總算松了口氣。
四人遊到中間的時候,對岸有人驚呼:“不好!水變綠了!”
那是螟影蟲從水下遊上來反的綠光,眼看着就要将四人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