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陛下!南天門外發現一女子暈倒,經守門将士察看,正是叛徒柴微。”
柴微與許沛言的關系,六界都已知曉,自然也被劃成了與許沛言是一夥兒的。
淩看石唰地站起驚道:“什麼!現下人在何處?”
“已被關押,并請醫仙前來診治。”
一聽有醫仙照看着,淩看石放心了不少,比交給任何人都要放心。
來至天牢,正看見彭汀岸給柴微擦拭身體,醫仙也并未比淩看石早到多久。
走到彭汀岸身邊,恭敬地行了禮:“見過醫仙,真是辛苦您跑一趟了。”
“看石來啦。我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快坐吧。”彭汀岸一回身,看見淩看石也是滿身的疲憊,她完全靠自己主持着天界大局,如今隻能算是硬熬着,陶歌弦的不容易,她可體會到了。
“看石,你也得注意多休息,回頭我也給你調理調理。”
淩看石感激地笑笑:“多謝醫仙了,我還好。”
“醫仙,柴微她......怎麼了?”淩看石從未看過這樣的柴微,嘴唇發白,眉頭緊蹙,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彭汀岸重新将巾帕打濕,又給柴微擦了下臉。“沒事兒,就是喝酒喝多了。言妹她殺了嚴恒瑞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好幾天都沒有消息,柴微她定然是着急上火的。”
“這是喝了多少啊!靈火上神也是,好歹告訴微兒一下她下步到底作何打算啊?瞧瞧微兒現在這樣,難道要一直這麼頹廢下去嗎?”
“我隻怕她做危險的事,卻隻想一個人抗着。她從未......從未把我當成她的人。”柴微的嗓音沙啞,睜着眼睛直盯着上方,淚不斷地順着眼角流下來,拳頭緊緊握着。
“你醒了?來喝點兒水吧。”淩看石給柴微端了碗水,要扶着她起來,卻被她搖頭拒絕了。
彭汀岸攥着柴微緊握的手說:“傻丫頭,淨說氣話。沛言緊怕你受牽連才離開的,你有這麼個貼心的人該欣慰才是,有些事還是要往好了想。”
柴微聽完更心疼,她自己坐了起來,在淩看石和大嫂面前,她不用再裝堅強,眼淚嗒嗒地落在被子上,暈開後像繡上了暗紋的花。
“我不在乎被牽連,跟她在一起怎樣都好。”許是想起過往那些好的時候,柴微苦澀地笑了。
“兩口子,哪有不互相虧欠的,她這樣,與我若即若離的,這顆心,她不要,可怎好?”
彭汀岸給她擦了擦淚水,說:“你的這顆心,她可是用命在護着,好好地放在肚子裡,千萬别總懸着它。要相信沛言,要相信你們的感情。開宴與那群人還在尋求妖界幫助的路上,待有妖出來幫忙的時候,沛言肯定會阻止的,那時我們再伺機而動。”
還沒等柴微回答,便有人前來通報,有一兔妖前來有事相問。
“讓她進來!”淩看石一聽是兔妖,已經料到是誰了,這時妖界來報,應是有了許沛言的消息。
來人腳步雖急,但毫無慌張的神色,她早已褪去當年的青澀,舉止變得穩重。
“妖界姜婉,拜見天帝。”
“何事?”來不及叙舊,隻能先讓姜婉将要事先說了。
“冥帝一行人向妖界尋求幫助時,被許沛言抓走了。”
“抓去哪裡了?她都說了什麼?”柴微跌跌撞撞地下床,拉着姜婉,眼裡全是焦急。
姜婉看見柴微居然在這天牢裡,吃驚疑惑:“柴大人?你怎麼在......”看着其他兩人也是同樣的表情,連忙補充說:“全部被抓去九千尺落仙谷了。說隻有所有人都答應她的條件,才放人,不然就全扔進谷裡。”
淩看石扶着柴微回到床上休息,轉身又問姜婉:“如今嚴家兩兄弟都沒了,還有誰還那麼犟?”
“回禀陛下,二十八星宿中的,還有幾個人不服。”
“還有幾人?哼,肯定有那老骨頭吧?”淩看石看着柴微的樣子,上一次憔悴成這樣還是重霧散沒了的時候,她心疼的很,巴不得敲碎那二十八星宿長老的骨頭。
姜婉低頭沒吱聲,算是默認。
“看石,咱這天庭總得表個态,是救還是等他們自己答應管理人間?人家姜婉來也是為了回去給妖界帶個信兒。”彭汀岸看姜婉尴尬地站在那不動,好意提醒,這卻也讓淩看石犯了難。
“我何嘗不知啊醫仙......按照這幫大神演戲演了這麼多年的習慣,就算是為了客套,那也得宣布去救,面子上的戲得做。隻可憐了靈火上神了......”
姜婉:“那我......怎麼回禀我家大王?”
淩看石看看柴微,柴微無奈輕輕點頭,演戲演了這麼長時間,沒法半途而廢,柴微沒得選。
淩看石:“姜婉,回複你們大王,想辦法全力解救衆神,不得讓他們受到傷害。你可懂我的意思?”
姜婉接收到淩看石遞過來的眼神,她是個機靈的,立刻就懂了,她眸子一亮,開心地退了下去。
“微兒,這回你放心吧。沛言這也算有消息了,我這就派人去打探打探。”
柴微看着離開的淩看石和姜婉,強撐着振作的脊背還是挺不住了,“我知道有君上和陛下在,定然不會讓沛言受傷。可誰的心不會累呢?這些年,她哪怕有一件事是為了自己,我也不會這麼心疼她。”柴微捂着胸口,肩膀微顫,這幾天,一想起許沛言,她就止不住眼淚。
彭汀岸遞給她帕子說道:“想哭就放聲哭吧,如今她被六界視為叛徒,知道你舍不得她。”
其實許沛言離開柴微之後,并未走遠,她回到了煙嶺村的許家小院。鄰家的人早已變了又變,當年有照顧之恩的大嫂和看病好手的吳老,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