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被關上，江澄舟立身在門外十步距離，劍身嗡鳴。

破虛察覺到主人情緒不穩，“主人，小師妹行為有些古怪，你辛辛苦苦找到解藥，小師妹連一句謝都沒有。”

“破虛，你話太多。”江澄舟神色冷淡，語氣加重，略顯疑惑地目光落在緊閉的門上。

破虛不再發出動靜，它都能感覺到小師妹在躲主人，而且一路回來，主人幾次開口，都被小師妹回複太累為緣由，不再說話。

小師妹累它理解，可是主人比她更累，都怪主人太能撐了，面色如常，讓人看起來毫無問題。

剛才小師妹一動不動地看着那名賀道友，也不知道有個什麼勁，還不如主人來的養眼。

房内。

黎粟用法術清潔完自身躺在床上，牙關緊咬，腦中神識道：“小八，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不該不和師兄道謝。

可我看他一眼，和他待在一起，滿腦子都是他冷眼看我遭人捅殺，被他一劍抹喉的情景。

我以為這幾月的時間已經調節好了，可是小八，當我看見師兄出現的那一幕，我下意識地反應隻想離他遠遠的，小八，我不想死。”

黎粟放置于腹部的雙手被攥發白，索性有錦被遮掩。

彈幕隻以為黎粟已經入睡，讨論着她到底喜歡誰，誰喜歡誰之類的話題。

黎粟在徹底知曉前世記憶後，潛意識裡就在和木偶師兄保持距離，見面次數跟着減少，給了她能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繼續和師兄如往日般相處的假象。

而就在師兄真正出現的一瞬，她内心湧現不解怨恨甚至那一絲可笑的委屈，都讓黎粟覺得自己在重複前世的所作所為。

前世黎粟和江澄舟接近二十年的感情，也敵不過一個剛出現幾月的女子，這一世她不過是把十六年的感情封存起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師兄。

小八知道他們有一句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宿主，江澄舟他對你的關心并為未假，小八看的很清楚。”小八沒說是系統力量，小八是系統，系統就是小八，所以這話也沒有說錯。

“前世江澄舟從始至終都未去極北之地尋找火凰神翎，宿主，你都沒有仔細看他，江澄舟瘦了好多，一看就是日夜不停的趕路，生怕耽擱一秒。”

小八糯糯的聲音很是可愛，字字敲入人心，黎粟搖擺不定的心卻在此刻不為所動。

“你這話放在之前和我說，我八成還有點動容，但是小八，你是最清楚的，我前世真心付出，最終被他所殺。

這一世他尋到火凰神翎，救我性命，我心中除了僅有的謝意，再無其他。”

黎粟心中寒意肆虐。那零星的謝意也不過是目前師兄沒有做出前世舉動的前提下生出的。

小八此刻腦袋轉的極快，立馬反應過來，“宿主，一命還一命，那江澄舟殺你和救你算扯平了嗎？”

小八好一會沒有聽到回複，以為宿主真的睡了之際響起了聲音，“小八，前世我被他所殺是真，今生他為我尋藥亦是真。

一命還一命，倘若較真，師兄此番是還我前世還是當下性命呢？何況尋藥一事，父親他也為了我奔走六界各地，才終尋得藥方。”黎粟道出的話參雜冷意，小八沒由的一個冷顫。

小八意識到宿主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她在系統實習階段時，聽不少前輩說過，有任務失敗或者系統故障無法修複，就會永久銷毀後再進行重組。

還是由那些東西組成，也還是系統，但也不再是原原本本的那個系統了。所遭受的摧毀是無法逆轉的。

江澄舟外出尋藥近半年時間，可和黎掌門擔憂宿主相比，确實黎掌門作為父親付出更多，她不過是認為最後一味主藥對宿主極為關鍵。

小八聽出了她對江澄舟沒有多餘的感情，甚至帶着疏離。

“宿主，小八全身心的支持你，我們一定可以改寫結局！”小八不再糾結，既然是宿主的選擇，她選擇相信即可。

黎粟輕輕應下，“小八，此時離夜半還有兩個時辰，我們在夜半前半個時辰出發即可。”

小八下意識回複：“宿主，你确定那個時候賀路卓在後山？”

“确定。”黎粟語氣笃定，“阿槿同我說，她途經幾次後山發現近一月有餘，每夜半十分，賀路卓就會出現在後山一處隐秘角落，一人打坐至黎明才離開。

也是因為此人行為怪異，阿槿和我提了兩句。此後有一次我走出煉丹房已經是子時，我經過後山時，親眼見他閉目盤腿而坐，調息修煉。”

“男主實在詭異，好好的弟子房不待，跑到後山去。不過也省得了我們還要想辦法去約他。”小八心裡想着男主生命值為零的事情。總不可能升級系統的時候，出問題了吧？

師兄和賀路卓的事情有了解決辦法，黎粟當下心中松了口氣，下一瞬隻覺得自己渾身力道軟綿，虛弱感襲來。

小八久等宿主說話，卻聽見宿主呼吸平穩，小八不再多言，安安靜靜查看系統情況後，無聊地看着彈幕。

【黎粟也太沒有良心了吧，江澄舟千辛萬苦才尋得解藥，要是沒有這個解藥，黎粟還不是得死，連句道謝都沒有】

【氣死我了，黎粟怎麼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