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其他人怎麼辦?”雖然是遊戲,元檀溪還是不忍單獨逃生。就說方才那位提問的女生,自從老教授出現,她就再也沒看到她的影子,是死是活也是未知。
秦愈也明顯地遲疑了,但仍舊勸她:“這次卡爾跑了,想要再找到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元檀溪咬牙一跺腳:“算了,先回去!”大不了這次任務失敗!
她敞開緊急通道的門,大聲吆喝着躲藏的觀衆往這邊逃生,同時提防着子彈。秦愈力氣更大,在一旁将受傷的人攙扶出來。兩人神經緊繃,行動卻很是順利——沒有一顆子彈落在他們身邊。
元檀溪正疑惑,擡頭卻見密密麻麻的一片肉色——不知何時,那些斷手像烏雲一樣布滿了會議室的頂部。盡管卡爾已經逃走,但是斷手們仍舊留下來堵住所有的彈口。子彈沒有停息,被擊中的斷手如受傷的鳥自天空墜落,下一個斷手卻又會立刻堵住彈口、填補上這個空位。
再看遠處的單槍老教授也早已被斷手制服,禁锢在地上,吵鬧逐漸平息。
這怎麼跟在郵輪上遇到的斷手不太一樣?
不過元檀溪來不及感歎,趁着卡爾離開沒多久,她說不定還能追上呢!
二人匆匆報了警,接着抄近路趕往停車場,碰巧看到卡爾被護送着上了一台黑色面包車。好在秦愈的車停在附近,二人上車一腳油門竟也跟了上去。經過大約兩小時的車程,他們到達了隔壁市的一家酒店。
“居然沒有報道,他們肯定是壓下去了。”元檀溪現在是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在車上還搜索了下時事新聞,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相關報道。
“弗雷德不是會魔法嗎,或許直接一個遺忘魔法,所有人都不記得了?”秦愈停好車,從抽屜裡拿出一包濕紙巾遞給元檀溪:“擦擦,你臉上全是血。所以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是?”
“直接去找卡爾吧。按照之前我們在郵輪上看到的卡爾的遺書,他十分不滿自己是弗雷德的替身。我們不如裝作是未來穿越而來的,直接去找卡爾,跟他挑明然後問弗雷德的行蹤。”
說話間,二人上樓。秦愈随身帶着警官證,不知道他跟前台說了什麼,總之,他們順利查到了卡爾的房号,并且拿了一張酒店的通行房卡。卡爾财大氣粗地直接包下了一整層,二人順利到達,剛出電梯,竟然正好看到走出房間的卡爾,身後跟着一群黑衣保镖。
元檀溪和秦愈立刻拐進旁邊沒鎖上門的清潔間,拿了一輛清潔車和兩套衣服,裝作酒店員工,僞裝着進了卡爾剛出來的房間。
二人打算來硬的,先在他的房間藏起來,等他回來一關門就甕中捉鼈。
“好主意,但是我們之後要怎麼逃出去?打暈卡爾?我倆會因此成為通緝犯。老羅大概沒想到自己修了個假,同事就成了犯罪分子。”秦愈努力地将自己縮進進門處的衣帽間裡,認真地發問。
“不知道。”元檀溪則是躲在床底,卻很樂觀:“走一步看一步,沒死就行。”
被抓住了就重開呗。經曆過子彈擦肩而過的驚險時刻,元檀溪覺得現在自己的耐受程度又更上一層樓,直接從R級别進化到了SSR。
房間的地毯很柔軟,躺在上面甚至很舒服,就在元檀溪昏昏欲睡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元檀溪一下子精神,盯着進門的腳。按照計劃,她會用掃把杆先絆倒卡爾,秦愈再從他身後打暈他。
一雙污髒、破損的皮鞋出現,正是卡爾今日所穿。元檀溪握緊了手裡的掃帚杆,正要伸出去,卻見那雙腳猛然向前踉跄了一下,險些跌倒。她正納悶,冷不丁發現後面還有兩雙腳。
“老實點,坐下!”
拳頭擊打□□的響聲,接着是一聲悶哼——卡爾竟然被打了?
更令元檀溪驚訝的是,有血樣的液體一滴一滴墜落,無聲融進深綠色地毯上。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是不是皮又癢了?”
“噗通”一聲,一人被擊打在地——深褐色西裝,元檀溪這下百分之百确定,被打的人就是卡爾。
他不是弗雷德的替身嗎?怎麼會被打?
元檀溪還來不及細想,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正對着卡爾的後腦勺,反過來,對方一旦轉頭就能直接發現藏在床下的她。
原本她隻需要對付一個瘦弱的卡爾,可現在她要對付一個快死掉的卡爾和兩個身強力壯打昏了眼的專業打手啊!
元檀溪咽了口口水,默默祈禱卡爾不要轉過來。可惜天不遂——不,遊戲偏偏要跟她作對,不知是其中哪個不長眼的踢了卡爾的肚子一腳,後者霎時蜷縮成一個蝦米,捂着肚子翻了個身。
元檀溪眼睜睜見着,那張布滿血痕的熟悉的臉轉過來,接着緊皺的雙眼睜開,視線就這麼直勾勾地撞了上來。
她露出個抱歉的苦笑,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