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過後,空氣彌漫着一股潮濕陰冷氣息,絲絲縷縷,揮之不去。
月光灑落在靈草園裡,周遭的密林朦胧寂靜,如夢似幻。
金非池總算忙完了一天的活計,終于又可以閑下來研究劍術了。
他回憶着前兩天與那少年的相互接招、拆招的場景,一招一式,反複揣摩。
此時,他手持木劍,拿着木劍反反複複溫習着,在小院中獨自比劃。
他身心完全沉浸在劍術中,不斷調整力道角度,感受劍道的無窮奧妙。
這時候,是他一天中最快樂惬意的時候。
耍得有些累了,金非池坐在屋前歇息。
月光如水,傾灑而下,為大地披上一層輕紗柔霧。
金非池小心翼翼地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捧在手心裡,自言自語着,“娘親,你還好嗎?我想你。”
他幾乎每晚都要對着玉佩,與娘親聊天,傾訴内心苦痛、孤獨與思念。
手心裡的玉佩,質地晶瑩剔透,造型簡約卻不失大氣,古樸中透着幾分雅緻。
但可惜的是,這塊玉佩顯然隻有半塊,另外一半不知哪裡去了。
金非池輕輕摩挲着玉佩,借着月光,仔細端詳上面的紋路。
玉佩已被反複摩挲得光滑瑩潤,上面刻着一隻鳳凰,姿态優雅,振翅欲飛,栩栩如生。
翻過另一面,隻見豎着雕刻了兩個大字,“年糕。”
年糕比金非池大四歲,按輩分算,是金非池的表哥。他自幼父母雙亡,從小住在金非池家裡,兩人一起長大。
年糕性情溫柔的很,說話輕聲細語,做事慢慢悠悠,臉上總是挂着和煦包容的笑意,模樣好看極了。金非池無論怎麼胡鬧折騰他,他都從不生氣,也從未大聲說過金非池一句話。
他總喜歡背着金非池到處玩,回頭望過來時,笑眼彎彎,皓齒潔白,像冬日裡溫暖的陽光。
金非池五歲那年,年糕突然要離開了,理由是他想去學本領,想得道升仙。
金非池不願意年糕離開自己,便滿地撒嬌打滾,哭得稀裡嘩啦。
可年糕還是毅然決然地要離開。
分别的那天清晨,年幼的金非池死死抱住年糕,哭的天昏地暗,死活不讓他走。
年糕無奈,隻得抱着金非池,從清晨哄到日暮,足足哄了一天,還給他折了滿滿一蘿筐的草老虎。直至金非池哭的精疲力盡,才窩在年糕懷裡沉沉睡着。
可當金非池醒來後,卻發現年糕已經不見了。為此,他又哭了整整一個月。
那撕心裂肺的痛,實在刻骨銘心,金非池現在還清楚的記得。
金非池的娘親也是舍不得,畢竟她一手将年糕養大到了九歲。她嘴上雖埋怨年糕沒良心,背地裡卻偷偷為他備了許多衣服,滿心期許等着他能回來。
可年糕再也沒有回來過,一次都沒有。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時過境遷。
如今,金非池隻記得這個表哥叫年糕,至于他本名叫什麼,長得什麼模樣,已渾然記不清了。
金非池腦海中陡然回想起母親臨死前那一刻,說的那句話。
母親讓金非池拿着這塊玉佩,去找一個人。
難道,母親要他找的人,與年糕有關?
金非池輕輕撫摸着玉佩,歎了口氣。
“可是,我連年糕的真名都記不清了。那時我實在太小了,時間又過了這麼久……”
歎了口氣,金非池繼續摸着玉佩,眼神堅定起來,自言自語道,“不過,請娘親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強大起來,追查出兇手,為你讨回公道。”
在這孤獨苦澀的生活裡,金非池無依無靠,受盡欺淩。他也隻能日複一日地自我打氣,咬牙堅持,努力修行。
月光如水,傾灑林間,映得金非池那孤獨而又單薄的身影愈發可憐。
就在他對着玉佩出神之際,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