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作别後,金非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臉上挂着淡淡笑意,今日又學了許多新的功法,隻覺得心滿意足。
金非池轉過身,往靈草園方向匆匆奔去。
沒走出幾步,他猛地頓住身形,隻見前方赫然伫立着一道身影。
來者身穿一襲杏色的精緻道袍,留着長須。正是他記名師父王廣德。
王廣德神情嚴肅,臉色鐵青,渾身散發駭人氣勢。
金非池見狀,心下一震,刹那間手腳冰涼,一陣寒意從脊背蹿起。
王廣德何時來的?
他全看到了?看多久了?
王廣德雙目圓睜,一聲厲喝,“跪下!”
金非池立刻“啪”的一聲跪在地上,渾身不由自主的微微有些發抖,心虛不已,惶恐萬分。
王廣德緩緩踱步到金非池跟前,強大的壓迫力鎮的金非池喘不過氣來。
“我今日順道來此,正巧發現你不在。你不好好在靈草園做事,跑這來幹什麼?”王廣德厲聲質問。
金非池腦子嗡嗡的,呆愣在原地,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王廣德怒意更甚,斥道,“你耽溺玩樂,誤了大事,該當何罪?”
金非池心中一凜,“徒兒知錯。”
王廣德怒道,“以後不準離開靈草園半步,後山也不許踏入。”
金非池咬緊牙關,低聲應道,“是,師父。”
王廣德緊接着追問,“你和那個孩子,認識多久了?你可知他是誰?!”
金非池連連搖頭,驚恐地瞪大眼睛,急忙否認,“我不知道。”
王廣德冷哼一聲,“你這小子,慣會撒謊欺瞞,心思歪邪,連我都騙。”
“師父,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姓啊!”金非池深感委屈,拼命辯解道。
“撒謊!”
王廣德怒喝,“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金非池臉上,直接将他扇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金非池頓覺大腦一片轟鳴,頭昏眼花,半晌爬不起身,臉頓時高高紅腫起來。
王廣德怒目圓睜,吼道,“過來,領二十仙鞭!”
金非池心中一涼,無奈應了一聲是。然後,他咬牙艱難爬起身,老老實實走過去,緩緩跪下,解開上衣,露出瘦弱的後背。
王廣德取出仙鞭,啪的一聲,狠狠抽在在金非池背上。
仙鞭蘊含十足力道,狠辣無情。
金非池背上若撕裂般劇痛,疼得跳起來,忍不住慘叫出聲,“啊!”
一道道鮮紅的鞭血印瞬間在他背上浮現。
啪!
啪!
啪!
……
漫長的二十鞭終于捱過去了,每一鞭都在金非池白皙如玉的背上烙下深刻傷痕。有條鞭尾甚至甩在他臉頰,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
“咚!”
金非池終于疼痛難忍,面朝下栽倒在地,渾身痙攣,在地上痛苦地扭成一團。
王廣德冷冷說道,“以後再敢私自偷學功法,便廢了全身功夫,逐出宗門!不僅是你,他也不例外!”
言罷,他一甩袖子,禦劍而去。
金非池留在原地,咬牙顫顫巍巍爬起身,嘴唇緊抿,忍受着背上的鞭痛,滿心疑惑。
那少年究竟是誰?
為什麼王廣德禁止自己與他交往?
他可真傻,稀裡糊塗和那少年相處這麼多天,卻連名字都沒問過。
依照王廣德的意思,自己若再與那少年交往下去,他們二人将被雙雙被逐出宗門,罰為淩霄宗的棄徒。
或許,與那神秘少年的緣分,就此便要終止了罷。
想到這裡,金非池忍不住内心一陣揪心的痛,這痛比起背上此時的傷更甚。
夕陽下,他小小的影子一瘸一拐的往靈草園走去,格外孤獨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