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落霞峰後山。
正月十五,醜時。
深冬季節,夜色沉沉,後山溪水早已幹枯結冰,萬籁俱寂。
金非池來到溪邊,一眼便望見霍淵挺拔身影蹲在巨石上。
霍淵聽得腳步聲,回過頭來,縱身躍下,身姿矯健,說道,“我帶你去一個新地方,以後咱倆可以在那裡見面。就不用總擔心被人發現了。”
二人沿着蜿蜒的溪水向上走了幾裡地,鑽過一個隐秘的水簾瀑布,進入了黑黢黢的涵洞。
洞内幽深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金非池有些躊躇。
“别怕。”霍淵回過身,伸出手來,摸向金非池。
金非池拉住對方那溫暖有力的大手,心底安定許多,亦步亦趨地跟着。
兩人手牽着手,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一段距離。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越往前走,空氣越來越熱。
忽然,金非池眼前豁然一亮,面前洞廳變得寬廣起來。
再看此時,自己與霍淵正身處一個天井之中,頭上石壁環繞,朦胧月光從穹頂石窟窿中灑漏進來,襯得周遭夢幻美麗,腳下散落着幾處溫泉池,騰騰熱氣冒出。
“這裡有溫泉!”金非池驚喜說道。
霍淵點點頭,“以後我們練完劍可以在這裡一起洗澡。”
“那可真不錯。”金非池撫掌說道,一臉單純可愛。
霍淵意味深長的一笑,沒多說什麼。
兩人再行了幾步,走出溫泉洞,便來到了一處斷崖。
斷崖靠近山體的地方,矗立着幾塊巨石。巨石邊是一個荒廢的小木屋。木屋看起來年代久遠,進去後,椅子斷了一條腿,窗戶也破敗不堪。但屋内卻已經被霍淵打掃得幹幹淨淨,桌上還擺了精緻的茶壺杯子,床邊疊了備用的被子和衣物,每一處細節都透露着他的用心。
虧霍淵能找到這麼隐蔽的地方,這裡真是一個絕佳的幽會之地。
金非池四下在小屋裡興奮地轉了幾圈,又開心的趴在窗前,看向外面的懸崖。
隻見連綿的漆黑山體在月光下影影綽綽,遠方天空中,一輪明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
他回身擡頭看向霍淵,輕輕一笑,“這裡真好玩。”
霍淵抱着手臂,點點頭,“嗯,以後咱們就在這裡見面。”
金非池心存感激,情不自禁一下抱住霍淵,仰頭說道,“哥哥,謝謝你,天天跑這麼遠教我練劍,想盡一切辦法滿足我。”
朦胧寂靜的月色下,金非池圓圓白嫩的小臉可愛極了。
霍淵低頭看着他,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聲音有些低啞,“嘿嘿,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很壞的。”
金非池一會兒坐在桌邊擺弄茶盞,一會兒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隻覺得這裡幽靜美好極了,仿佛把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隻有他們兩個人,安全感十足。
二人言笑晏晏,在屋裡玩鬧了好久,享受着這溫馨美好的時光。
霍淵立起身,解下腰間的佩劍,掂了掂,潇灑挽了個漂亮的劍花,頭向門外一偏,“時候不早了,來練會劍。”
說罷,他大步一邁,健長身姿往門外行去。
金非池也提劍也跟出門去。
兩人走到屋後,在懸崖處練了一會兒劍,全程不言不語,隻聽得劍風铮鳴。
“唰!”霍淵一擊劍氣,打在金非池手臂上。
“啊!”金非池痛得驚呼一聲,揉着手臂,渾身酸麻,頓時動彈不得。
霍淵大驚失色,立刻收劍過來扶住,關切心疼地說道,“怎麼樣?我力道沒收住。”
金非池緩了半晌,身體才恢複知覺,慢慢活動自如,問道,“為何我動不了?”
霍淵道,“因為我擊中你要害了。”
“要害?”金非池集中注意力聽着。
霍淵開始伸出兩指,從頭到腳點金非池的各個穴位,“這是華蓋穴,這是玉堂穴……人體周身共七百二十道穴位,有些是要害。若打中要害,不僅傷害加倍,還會造成身體麻痹無法行動。”
金非池點點頭,“明白了,一定不能讓人打中自己要害。”
霍淵繼續說道,“我家祖傳一種特殊功法,能隐藏要害穴位,煉鑄銅牆鐵壁身軀,幾乎無敵。”
金非池聽得入神,“這麼神奇。”
霍淵答道,“沒錯,但這種功法有個缺點,就是身上會産生一個死穴,一擊必殺。”
金非池歎道,“那可千萬不能讓别人知道自己的死穴呀。”
霍淵點點頭,“沒錯。”
金非池心念一轉,擡頭望向霍淵,笑問道,“哥哥,你死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