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走出獻血車，泰迪熊看着從程小雨身體裡面抽出來的800CC血，縫合起來的嘴巴咧的更大了一些。

程小雨轉身要走，泰迪熊追出來，遞過一個小巧的本本：“同學，這是你的獻血證，請收好。”

程小雨趕忙接過：“謝謝你哦，差點忘了，有了這個證，我就不用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講座了。”

泰迪熊低頭咧嘴笑了起來，嘴角的縫線微微被扯開，露出一排螺旋狀鋸齒。

三人逐漸遠去了，泰迪熊重新把傳單抓在手中，對着來往的人群呼喊：“同學，來獻愛心嗎？免費獻血送玩偶哦～還可以加兩個第二學堂的學分。”

程小雨本來因為收到了offer心情挺好，打算帶着江見川和林妍出去搓一頓，可沒走幾步路，就覺得很累，身心俱疲，非常想睡覺。

“應該是剛獻了血的緣故，”林妍攙扶着她說道：“我前兩天剛獻完血，之後就和你一樣的症狀，但是過幾天就好了，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先送你回宿舍，咱們點一份炒豬肝來吃吃，正好補補血。”

程小雨有些不好意思：“我哥大老遠的過來，我直接回去……”

“沒事，身體重要，”江見川伸手在程小雨的腦袋上彈了一下，像是一個沉穩的兄長般闆着臉：“你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請我吃飯也是一樣的。”

程小雨見此，也不再堅持，她拍了拍胸脯：“好，那辛苦老哥了，等過兩天你想吃什麼，都交給妹妹我來買單！”

江見川将人送到宿舍樓底下：“上去吧，有什麼需要的，或者不舒服的，就給我打電話。”

程小雨一邊走一邊擺手：“知道了，知道了，真羅嗦，我才不會和你客氣呢。”

江見川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自家妹妹，不寵着，還能怎麼辦呢？

程小雨回到宿舍就爬上床睡覺了，林妍點的炒豬肝到了，喊她起來吃飯，可喊了好幾遍，程小雨始終不願意起床。

“好林妍，我太困了，你先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同宿舍的另外兩名同學因為找着了實習，在外頭租房子住，現在宿舍裡就剩了她們倆。

林妍頗有些無奈，伸手替程小雨掖了掖被角：“行行行，我先吃，你要是餓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程小雨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就再次睡了過去。

深夜，程小雨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好像是有很多的螞蟻在她耳邊爬一樣，難受的緊。

程小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意識的找林妍，卻看到對面屬于林妍的床鋪空着，被子疊放的很整齊，仿佛根本沒有人睡過。

“林妍？林妍？！”

程小雨喊了幾聲，始終不見人影。

“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還把我吵醒……”程小雨心情不是很好，罵罵咧咧的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過了林妍的電話。

可出乎意料的，手機鈴聲從對面的床鋪上響起了。

程小雨頗為納悶，小聲嘀咕：“怎麼出去還不拿手機呢？”

林妍平常洗澡都得把手機放在一邊放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盯着手機看，怎麼會單獨把手機落在床上？

程小雨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打開手機的探照燈，照向對面的床鋪。

陡然間發現，林妍疊放整齊的枕頭上面，正端坐着那個獻血免費贈送的“治愈小熊”玩偶。

月光下，玩偶的紐扣眼睛散發着一股詭異的紅光。

“人呢？”程小雨翻身下了床，準備去開台燈，卻在陡然間呼吸都凝滞了。

她縮着身體，死死的抱着自己的雙臂，渾身的汗毛，在這一瞬間盡皆倒豎。

她看到，那隻棉布做的小熊手臂……

在無人操控下，竟然沖她揮了揮手。

“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程小雨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

第二天清晨，隔壁師大的圖書館門前，嶄新的獻血車正在卸貨。

穿着粉色兔子玩偶服的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張登記表：“同學，免費獻血，送限量版天使熊哦～”

兔子玩偶緩緩擡起頭，頭套的眼眶裡，旋轉着和林妍一模一樣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