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桀看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自我反省”道:“看來是我耽誤了你們回去,實在對不住!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宋飛羽忙說:“您這說的哪裡的話!您自己家,您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到哪兒就到哪兒,哪用得着挑時候!您要是還想聊,我在這兒陪您聊,您想聊到什麼時候就聊到什麼時候!”
“不必了,”高桀終于離開椅子,站了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對宋飛羽說,“我馬上也要回去了,走之前來找你說會兒話,你和你的朋友們,”高桀的目光從謝酉和蕭碧身上滑過,“可比我身邊那一幫子人有意思多了。光是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就帶給我不少樂子。”
謝酉在心裡哼哼:這裡四個人就快樂了你一個,你真應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宋飛羽送高桀上樓:“您覺得開心就好,我多怕您一見到我就覺得生氣,不敢在您面前瞎晃悠呢!”
高桀停下腳步,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今天說話怎麼總是‘您’啊‘您’的,用詞也像是在跟長輩說話,我總覺得你在罵我!”
宋飛羽眨了下眼睛,一臉無辜地說:“有嗎?”
說完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啊你!原來一直在拿我尋開心!”高桀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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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高桀,三人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走之前,宋飛羽叫上何壬,四人一起往停車場走。
雖然回去的路基本一緻,但宋飛羽和謝酉的開車技術水平實在是雲泥之别,于是乎,四人在停車場道了别,宋飛羽和何壬先行一步,謝酉和蕭碧緩慢但很穩健地行駛在空無一人的大道上。
“阿碧,你要是困了的話,可以先眯一會兒,不用因為怕我無聊,就強撐着陪我聊天。”謝酉貼心地說。
“我不困。”蕭碧淡淡地回,“你要是想跟我說話,就說吧,我都聽着呢。”
“說什麼呢?今晚說了兩個多小時的八卦,我都有點說累了。”謝酉難得有點發愁。
“累了就别說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也挺好的。”蕭碧靠在副駕座上,眼睛看着前方車燈照不到的黑色區域,很輕很慢地說道。
“我怕你無聊嘛。”謝酉好像受到了蕭碧的感染,聲音也不自覺輕了許多。
“不會。”蕭碧停頓了一下,然後用更輕的聲音說,“有你在,永遠不會無聊。”
謝酉一邊開車,一邊聽蕭碧說話,一邊還在思考怎麼才能不“無聊”,一心三用的結果就是,蕭碧的後一句話他隻聽到了“X你XXXXX無聊”。
于是他更認真地去思考該做點什麼來活潑一下氣氛。
“有了,”謝酉靈機一動,“我給你唱首歌吧!”
“……行吧。”蕭碧說道。其實隻要謝酉想唱,不管他說什麼,謝酉都還是會唱,他隻是在讓這個過程看起來更加“民主”一點。
謝酉清了清嗓子,用他想象中的活潑靈動的嗓音唱道:“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路邊的松林紛紛後退,汽車的兩盞前燈照在地上,令地面看起來像下了場雪,汽車從雪上滑過,他和蕭碧不是坐在車裡,而是雪橇上,看不見的麋鹿在前方用力奔跑,頂着風雪送他們回遠方城裡的家……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謝酉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謹防自己的麋鹿在雪夜中不慎滑倒。
“A sleighing song tonight…”
謝酉投入地唱着,聲音随着雪橇的晃動而高低起伏。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謝酉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個鈴铛,拿在手裡開心地搖了兩下。鈴铛聲清脆悅耳,正如他此時歡快無比的心。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一曲結束,謝酉意猶未盡,又從頭唱了一遍。
連唱兩遍之後,謝酉過足了瘾,覺得此時的氣氛好得不能再好,同時有點累了,便消停了下來,改用車載音樂播放聖誕歌曲的方式代替人聲表演。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迎合他們的聖誕氛圍,天上居然真的下起了雪。
起初,這些雪是飄下來的,不等落到他們眼前就化得無影無蹤;随後,這些雪是一片一片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裡飄來的髒東西;最後,這些雪成片地落了下來,多到讓人無法忽視,多到無法懷疑這不是雪……
車輪從新雪上碾過,留下的痕迹再被新雪覆蓋。平安夜接近尾聲,聖誕節即将到來。
車載音樂切到了一首鋼琴曲,是坂本龍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謝酉把車緩緩停到路邊,數着手機上不斷跳動的秒數,57、58、59、00:00:00——
“Merry Christmas!”謝酉張開雙臂,對着蕭碧歡呼。
他想送蕭碧聖誕禮物,但聖誕禮物被留在家中,所以他決定先用一個吻代替。
他解開安全帶,爬到蕭碧身上,對着蕭碧的額頭用力親了一下。
親完他想要離開,卻被蕭碧攔住去路,順帶堵上了他的嘴——用蕭碧自己的嘴。
蕭碧勒着他的腰,親得用力,而他因為活動受限,不得不成了被迫接受的那一方。
倒是個新玩法!
他抱着好玩的心态,扮演一個被強迫的角色,敬業地掙紮了幾下,等着蕭碧更“過分”的舉動。
沒想到的是,蕭碧卻停了下來,不但手上松了力道,連嘴巴都要往後退。
是自己演過了嗎?他狐疑地想。
不如就暗示一下下吧。
他咬住蕭碧的下唇,用氣聲說:“用力!”
暗示——或者說是明示,非常有用。蕭碧箍着他的力道猛一增加,比剛才還大了幾分,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嘴上也發了狠,嘴唇和牙齒互相碰撞,他都分不清撞上來的究竟是嘴唇還是牙齒……
“輕點……輕點……”他忍不住求饒。
這次蕭碧卻沒放過他。他掙紮得越用力,蕭碧揉他腰的力道就越重;他叫得越大聲,蕭碧掠奪他呼吸就越狠。
最後他被揉得腰也麻了,親得嘴也腫了,蕭碧才大發善心,把他放了回去。
他靠着駕駛座用力吸氣,暈暈乎乎地想,一定是車裡的空調溫度調得太高,不然他怎麼會覺得全身都有點熱呢……皮膚熱,骨頭熱,心裡也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