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抱着僥幸心理，覺得謝酉可能隻是把茅台酒當擺設，并不真喝；又或者謝酉過年過得太高興，直接把這事兒給忘了也說不定。

事實證明，謝酉的記性還不錯，沒忘。

要是謝酉酒後的記性也能這麼好就好了！

他不動聲色地把謝酉面前的酒杯移開，給謝酉夾了個餃子，溫聲說：“吃餃子。”

謝酉拿起被他移開的酒杯，豪邁地說：“阿碧，吃飯前我先敬你一杯，感謝你這一年對我的照顧，希望新的一年我們還能繼續相親相愛！”

“我先幹了！”謝酉舉杯要飲。

不等謝酉幹，他就迅捷地伸出手，用掌心封住謝酉的杯口，把那杯酒從謝酉手中“偷”了出來，往桌旁一放，解釋道：“空腹喝酒對腸胃不好，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說着，又給謝酉夾了個餃子。

謝酉沒多想，摸摸自己的小腹，真誠地誇贊他：“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低頭不語，隻盯着碗裡的餃子，往肚子裡咽。

兩個大男人吃一盤餃子，沒多久，餃子就吃完了。

“吃飽了沒有？沒吃飽我再去下點。”他問。

“飽了！非常飽！”謝酉靠在椅背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那你先消化一會兒？等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吃湯圓。”他又說。

“嗯嗯，先消化消化。”謝酉打開平闆電腦，把平闆電腦支在餐桌上，叫他把椅子搬過來，一起看春晚。

八點一到，春晚準時開播，紅色占據了屏幕，數不清的笑臉出現在眼前，熱情洋溢到海内外。

他和謝酉肩挨着肩，腦袋碰着腦袋，共同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屏幕。

謝酉看得很認真，一邊看一邊跟他吐槽：這個明星今晚真逗，那個小品一點兒也不可樂，歌手嘴都沒對上，那兒有個穿幫鏡頭……

他聽得也很認真，對他來說，聽謝酉說話比看這些陌生人表演要有意思得多。

一個多小時後，謝酉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揉着屁股說：“這椅子坐久了屁股疼，我們去沙發上看。”

“怎麼不回屋看？床上不是更舒服？”他問。

謝酉回：“湯圓還沒吃呢，吃完再洗漱上床。”

“你現在要吃嗎？要吃的話我去煮。”他說。

“再等會兒吧，餃子還沒消化完。”謝酉突然反應過來，“吃完餃子我就一直坐在這兒了，難怪消化不動呢！”

“不行不行，我得走走。”謝酉說完，就在客廳裡走動起來，但這樣會耽誤看春晚，所以走了沒多久，謝酉就放棄了，坐到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揉自己的肚子，手動幫助消化。

他的位子也從餐桌邊換到了沙發上。

謝酉靠在他肩膀上，揉兩下自己的肚子，再順手揉兩下他的肚子，一來一往，左右均衡。

到了最後，謝酉累了，直接癱倒在他身上，由他拿着平闆，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春晚。

眼看着謝酉要睡着了，他忍不住出聲詢問：“你還吃湯圓嗎？不吃的話就先洗洗睡吧，别在這兒熬着了。”

謝酉強打起精神，坐直身體說：“現在吃吧，吃完再睡覺，好困啊——”說着打了個哈欠。

“我下半袋湯圓吧，吃多了睡覺不好。”他說。

“OK，我就吃幾顆意思一下。”謝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要我幫忙嗎？”

“不用。”他說，“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出來估計湯圓就煮好了，吃完湯圓再刷個牙就能直接睡了。”

“好的。”謝酉轉身，腳步松軟地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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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圓煮好的時候，謝酉剛好洗完澡穿上睡袍出來。

等他盛出兩小碗湯圓，把它們端到餐桌上的時候，謝酉剛好把一盅茅台酒灌下肚。

？

“你……你把酒喝了？”他緊張到口吃起來。

“嗯哼。”謝酉咂了下嘴，向他解釋，“我也是剛想起來，我喝完酒會困，還好吃餃子的時候沒喝，不過我現在就已經挺困的了，所以再困點也沒事。”

“哦對了，”謝酉指着茅台瓶子說，“這酒喝起來一般，你不想喝就别喝了。”

他内心慌亂地想：再一般的酒，被你一喝，都注定不一般！你喝完酒哪是困啊，你是會發奇怪的酒瘋！可愛是很可愛，但你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又有什麼用！說不心動、不沖動都是假的，可誰知道你醉酒的時候想投的是誰的懷、想親的是誰的澤？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比禽獸還不如！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謝酉已經把自己碗裡的湯圓都給吃了，吃完還拄着胳膊看他，問他：“阿碧，你怎麼不吃啊？吃完我們好去睡覺。”

他端起碗，味同嚼蠟地把碗裡的湯圓往肚子裡咽。

才吃了兩顆湯圓，謝酉的眼神就已經變了。

謝酉的眼神迷離起來，腮上泛起了兩坨紅。

他心驚膽戰地塞完剩下的湯圓，囫囵往肚子裡吞。

謝酉看着他面前的空碗，迷茫了一瞬，然後問他：“阿碧，你還要吃嗎？”

他連忙搖頭。

謝酉的眼神卻沒跟上，自顧自地說：“你還要吃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湯圓給你。”

？

“你的湯圓已經吃完了。”他嘴裡還塞着湯圓，含糊不清地向謝酉點明。

“沒有哦，我還有兩顆湯圓呢。”謝酉低下頭，在身上找了起來。

“沒有了！”他預感到不妙，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妙，隻能嘴上強硬地糾正謝酉。

“有哦……”謝酉扯開腰上的睡袍帶，兩腿一張，指着自己的兩腿間說，“你看，在這裡呢，是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