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忽然想起什麼,又言簡意赅地說道:“歐,沒有。”
“切,那多沒意思。”吳葉康雙手插兜死死地盯着人群,邊走邊環顧。
夜晚,燈光閃爍,人們抱着手電筒在草地上跳舞狂歡。
葉蓁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那角落裡一個戴着耳機的少年,有意躲閃着來自葉蓁的注視。
“邊雲揚,你不是給何爺爺當助手嗎?怎麼又來當調音師呀。”
一杯冰涼的汽水遞上,邊雲揚擡頭看見了葉蓁,摘下耳機,雙手接過汽水。
“何爺爺和老友有飯局,不用我照顧。齊哥說卻調音師,我就來了。”
邊雲揚說着有意無意地看向葉蓁,葉蓁則是走到前面,觀察這些陌生的調音設備。
“你是從什麼時候學的?”葉蓁坐上一旁的高椅,歪頭問道。
“我是兩個月前。”邊雲揚嘴裡總有脫不出的話,憋在唇齒之間。
“這麼快。”
邊雲揚垂下腦袋,左手狠狠地掐了下大腿,咳嗽幾聲。
“你還沒有看花燈吧?”
葉蓁怔住,回頭看了兩眼邊雲揚,“昂,還沒來得及。”
此時野營裡的人們開始振臂高呼,舉杯狂歡,燈光也變得熱烈。
“那順路一起去看吧。”邊雲揚注視着葉蓁說。
“你說什麼?”葉蓁微皺眉頭,低頭問道。
“沒什麼,”邊雲揚喊道,心裡空落落地,眉眼難以掩蓋地失落。
“歐。”葉蓁喝完飲料,還是不停地吸溜,手機響起是羅夏發的消息。
沒過一會兒,野營的人漸漸少了,此時人們圍坐在草地上,玩着小遊戲。
齊哥和一群人也招呼着大家一起玩個大遊戲,葉蓁見勢,抽空鑽了出來。
一手拉住躲在角落,社恐的邊雲揚。
“呵。”葉蓁喘了幾口氣,笑着說道,
“走啦,一起看花燈,就當是還你的人情。”
兩人走在泱泱人群中,葉蓁手上幫着賈旭送的氣球,一個一個玩過小攤賣的東西。
“對了,邊雲揚。何老為什麼每次掌廚都要帶獎牌呀。”葉蓁扭頭問向邊雲揚,誰知邊雲揚眉目舒暢,目光炙熱坦誠地盯着葉蓁。
葉蓁見狀,不知所措,轉身跑到一個攤位。
幹燥溫熱的羞愧感從側臉到耳垂一掃而過,邊雲揚緊張到深呼吸。
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走上去說,“何爺爺那年參加全國廚神大賽,原本最後一個環節勢在必得。可沒想到途中何爺爺的妻子在病床難産,雖然趕過去了,但已經為時已晚。孩子沒了,何奶奶也烙下病根。”
“原來何爺爺還有這樣的故事,那後來呢?”葉蓁放下燈籠,歎了一口氣。
邊雲揚接着說道:“其實何爺爺與何奶奶算是私奔,兩人并沒有得到家人的同意,所以當年難産的病房前沒有一個人陪伴。也因為這個何爺爺一直很愧疚,何爺爺自此不願再參加比賽,改行做了電工。直到孤獨晚年,一天他做夢,夢到了何奶奶,夢裡何奶奶消失在了那枚獎牌上。何爺爺這才肯下廚,所以每次進廚房都要帶着獎牌。”
“原來夢裡什麼都有。”葉蓁雙手背後一直向前走。
邊雲揚追了上去,并肩行走,微笑着說,“有些事,需要我們清醒地從夢境中穿過,才能看得清。”
葉蓁腳步停下來,“這是什麼呀?”葉蓁從盒子裡面捏起一個小陶瓷娃娃。
身穿漢服的老闆娘熱情地招呼着:“你手上拿的是神龜娃娃,保長壽的。這邊的是招财貓,招财進寶的。剩不多的是是鯉魚躍龍門,保金榜題名的。小姑娘可以随意挑選,選一個,會贈送兩個沒有名字的。”
葉蓁看了一眼邊雲揚,“你要挑一個麼?”
葉蓁在神龜娃娃裡面翻找了很久,終于挑出來一個,上面刻有一個劉字。
“老闆娘我選好了,幫我穿成手鍊吧。”
“哎好嘞。”
一旁的邊雲揚還在尋找,葉蓁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找?”
“找到了。”
邊雲揚拿在手上,葉蓁歪頭看了看。
“你一個男生幹嘛選擇一個琴字呀。”
邊雲揚将神龜娃娃遞給了老闆娘,“因為和你一樣。”
“歐。”葉蓁明白,琴字應該在他母親名字裡。
老闆娘點火一燎,手指捏圓,手鍊就穿好了。
接着又來了兩個小姑娘,也滿盒子尋找着。
“小姑娘,來阿姨教你帶着,得把這個扣子扭一下再戴上,不然容易松開。”
葉蓁戴好之後,伸手搖了搖,陶瓷之間的碰撞穿出‘塔塔’的聲音。
“老闆娘,我兩選好了。”
“哎好嘞,這小姑娘你們一起的,你給這小帥哥穿吧。”
老闆娘将邊雲揚的手鍊交到葉蓁手裡,兩個小姑娘順着老闆娘的話語,轉身看到邊雲揚。
一頭白發的邊雲揚吸引着兩人的眼光,兩個的竊竊私語葉蓁卻聽得很清楚。
邊雲揚感受出葉蓁的尴尬,伸手拿過手鍊,“沒事,我自己來吧。”
可再細長的手指,也捏不住淘氣的扣子,邊雲揚自己倒是有點窘迫。歎了口小氣,無奈松開手鍊,想要收進口袋。
葉蓁低頭,從地下接住手鍊,“還是我來吧,剛剛在調音器上手指不是很靈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