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雲揚站起身子緩和一下惆怅的心情,他不知道葉蓁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第一通電話沒有接。
陽光逐漸刺眼,邊雲揚揉了揉腦門,想了一下,掐着時間應該在洗漱。
邊雲揚轉身,雙手搭在欄杆上,再一次翻看日記本上的細節。
一陣風吹了過來,碎發打進眼角,邊雲揚單手撥了撥。
誰料從日記本裡掉落一張信紙,順着風飄向低空,邊雲揚伸手抓了一把空氣。
急忙合上日記本,在飄出去的那一瞬間,邊雲揚好像看到了一行字,不是自己寫的那行字。
探頭望去,邊雲揚眉眼可見的焦急,他不能錯過,也不能丢失。
顯然前者重要,後者可以等葉蓁來了在問他。
邊雲揚就這樣抱着筆記本一直在等,來回在天台踱步,有幾次想要沖動直接跑到葉蓁的家裡,可他總是害怕會錯過。
知道太陽站在了他的頭頂,像是暗戳戳地嘲笑他,邊雲揚挑眉看着太陽公公。
他墩身将自己的病例裝進包裡,戴上了耳機,背上背包走進了電梯間。
直到電梯上下來了兩趟邊雲揚這才心沉地走上電梯,走到角落處,背靠電梯。
思索道,他們一起穿越過來,他并沒有忘記之前全部的記憶。仔細回想,除了忘記電話号碼,其他的記憶好像并沒有消失。
邊雲揚心不在焉地在樓下尋找着紙條,找了許久還是找不到。
邊雲揚跑到路邊伸手打了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
到了葉蓁小區的樓下,邊雲揚站在生長着薔薇藤蔓的欄杆旁,一直在等着。
等葉蓁出現,覺得再不行就去二号樓八層,邊雲揚踢踩着地上的石頭。
直到黃昏照在石頭上,金燦燦的,邊雲揚将撿起石頭放在欄杆下的水泥墩上。
邊雲揚挺直腰闆,雙手緊握着肩帶,直徑走入了小區。
堅定的眼神,像是騎士背着佩劍去拯救自己的公主,邊雲揚按下電梯。
叮的一聲,門打開,騎士兩眼放光。原來公主身穿蓬松長裙就站在自己面前,騎士眼神逐漸焦灼,伸手将公主從‘牢籠’裡救了出來。
“葉蓁,早上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沒去和何二佳赴約。”邊雲揚冷靜下來,雙眼凝視着葉蓁,觀察葉蓁并沒有受傷什麼的。
看着葉蓁皺起了眉頭,松開了自己我在她胳膊上的手,不耐煩地說道:“你誰呀?你怎麼知道葉蓁和何二佳的名字。”
葉蓁滿臉的警覺感,和邊雲揚拉開了距離,走到了戶外。
邊雲揚空滞的右手,不自覺地發抖,不過很快又收了回去。
跟在葉蓁後面,拍了下葉蓁,笑着說道:“葉蓁,你的演技不錯呀,快别開玩笑了,你穿越過來有沒有感覺異常?”
誰知葉蓁走得更快,使勁用手掃了掃肩膀,眼睛鄙視地回頭瞅了邊雲揚一眼,嘲笑地說道:“還穿越,穿上褲子做人吧你,死變态!别跟着我!”
邊雲揚此刻不僅手呆住了,整個人也呆在了原地,她真的像是不記得了。
邊雲揚細想此刻如果将自己的病例拿給她看,順便在将耳機待在她頭上,無疑自己不單單是死變态,更是精神不正常的死變态加跟蹤狂。
依照葉蓁的性格,說不定得去警察局喝一碗茶,以後就再也不能出現在她面前了。
邊雲揚很快就打消之前沖動的念頭,隻好放棄,回去好好思索整理一番。
看着葉蓁在小區門口拿完快遞,離自己遠遠得,随後快速從自己身邊跑走。邊雲揚垂下腦袋,輕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葉蓁,我很喜歡待在你身邊,偷竊你的安全感。不過騎士有騎士的擔當和勇氣,會保護好自己公主的。”
邊雲揚不知道的是,早上原本減緩的癌細胞生長,此時又出現異動,像是逐漸被釋放了一點動力。
夕陽下得很快,天空灰蒙蒙的,邊雲揚打開熟悉的房門,直徑地走到卧室。
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喵撲在了邊雲揚的身上,邊雲揚準備了牛奶,而後卸下一身束縛,躺在了地毯上。
“原來預知未來是這種感覺,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像飛馳的公交車一樣,總知道下一站會去哪。
邊雲揚将日記本打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鼻子嗅了幾下,木制品味道還夾雜着獨特的清香,邊雲揚的心直癢癢,嘴角跟抹了蜜似的。
扒開筆記本一看,原來是一隻小貓鑽進了自己的衣服裡,小舌頭一個勁地舔着,邊雲揚連忙把小貓掏出來,“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認得你們。”
按照之前的記憶,邊雲揚第二天照常去了醫院,市裡腦科研究最好的醫院,淩江人民醫院。
邊雲揚被主治醫生傳喚到接診室,主治醫生王曼曼,是科室裡的一把手,當時接診了邊雲揚的父親。
王醫生面容和善,眉頭間時不時透露的淩厲,手裡拿着化驗單絲毫不帶抖動的,身側的觀燈片上布滿了腦部片。
邊雲揚此時化身幼兒園坐端坐正的乖孩子,等待着老師的口令,不過他記得王醫生下一句會說些什麼。
“化驗單上的數據比上一次有所降低,但是從生長體積來看,還需要長期複查和藥物治療。三年的腦膜瘤沒有症狀,現在出現症狀也并不代表一定會從良性轉變到惡性,你自己心态很重要。”
王醫生看着腦部片認真地說道。
可端坐着的邊雲揚不淡定,“什麼?降低了?”是不對,邊雲揚的記憶裡可沒出現這句話。
王醫生一臉疑惑地喝了一口茶,說道:“這孩子,降低了還不好!”
邊雲揚搶走桌子上的化驗單,一排排眼睛仔細地過數據。
不,他清楚地記憶着,從天台過後,自己的腦膜瘤是逐漸惡化,檢驗單上的數值一直不斷升高,直至,,,
邊雲揚拿着化驗單,緊皺着眉頭離開醫院,一路奔走,來到昨天的大廈下。
在周圍地毯式搜尋,現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張紙條到底寫了什麼,這裡的一切都亂了。
直到夕陽打在少年發尾的汗水上,光被凝縮在水珠裡,滴落在日記本上。
一無所獲,邊雲揚抱着書包靠在大樹下,回到沙漏落下之前,可每個砂礫卻都有自己的想法,争先恐後,或是畏畏縮縮。
如此,時間結點也會出現差錯,就算回到現實生活,也有可能始料未及。
邊雲揚仰頭靠在樹上,雙眼盯着被微風吹動沙河撒作響的樹葉,誰知一個不屬于大樹的顔色出現在樹杈上,那種熟悉感讓邊雲揚挪不動眼睛。
白色的紙,黑色的字體。
二話沒說,邊雲揚爬上樹,他雙手顫抖翻過信紙的另一面,證實了他的天台上的那一眼。
确實有字,但很可惜,鋼筆字書寫的字迹沾到了水,墨水暈染成一片。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一個“活”字。
在邊雲揚看來這并不是什麼線索,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一起尋找活下去的希望。
邊雲揚将信紙一角緊緊挨着樹枝,在紙張上驚慌失措的螞蟻,找到了方向,跑到了樹枝上。
邊雲揚轉過身子準備跳下樹時,底下一群小孩竟圍着自己,其中一個背着斜跨包的小妹妹撕心裂肺地哭着。邊雲揚順着小孩們手指的方向才看到,一個氣球被挂在了樹杈裡。
一個小男孩很有禮貌地說道:“大哥哥可不可以幫我們把氣球拿下來,這是我妹妹的氣球。”
胳膊粗的樹枝支撐着邊雲揚的身體,邊雲揚小心翼翼地爬到邊緣一手拽着氣球,一手扣着樹枝的縫隙。
邊雲揚突然想起什麼,那記憶一閃而過,遞給小朋友那一刻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