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歌剛一出小區大門,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身着白襯衫的男人。定定的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向他。他還好好的站在那裡,沒有喪生在火海。
修長有力的雙腿微疊斜靠在車上的男人,好像感受到來自前方熾熱的視線一般,傅君辰微微皺眉,眼簾一掀,凝視腳尖的眼光打量了周圍,就看見小丫頭俏生生地立在前方,剛剛還面無表情,轉瞬間眼睛裡就在看見歡歌的時候迸發出了強烈的驚喜。
“還不快過來!”傅君辰向葉歡歌的方向招了招手,葉歡歌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才巴巴地小跑了上來,一手纏住傅君辰的胳膊笑嘻嘻地喊了聲:“辰哥哥!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你也知道我等久了,是不是又賴床了,還是又忘了和我有約了?”傅君辰也配合着葉姿開始詢問道。轉了個身,替她把車門打開,才又繞了車子一圈,坐進了駕駛座。
葉姿微微撇着頭,凝視着旁邊眼觀鼻,鼻觀心開車的傅君辰,即便相比同齡人更較之成熟,卻沒有四年後的成熟老辣,也沒有四年後那種蝕骨的悲傷。葉姿就這樣保持着這樣的動作,思緒卻已經飄回了四年前:她因為私自進行藥流,結果大出血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身子漸漸冰涼,再沒有一絲溫度。
傅君辰從國外趕回來,沒趕上她的訂婚典禮,卻趕上了她的葬禮。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出現,當時已是鬼魂的她腦子一陣暈眩,再有意識時就已經在傅君辰脖子上的玉墜裡了。
在那裡,從傅君辰的口中她知道她的男人和她最好的朋友狼狽為奸幹的好事,看着傅君辰因為她的離世消沉、堕落,卻又因為要為她報仇,被算計的葬身火海。
重活一次,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她不會放過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的,更不會再讓傅君辰在她的眼前再次死去。
傅君辰節骨分明的大手掌握着方向盤,眼睛專注地盯着路況,可見旁邊的丫頭老也不給他回話,還是分了一絲心神給她。就看見葉歡歌不時地微微點頭,臉上卻又偶爾閃過一絲惡狠狠的表情。眼裡不由閃過一絲趣味,這又是誰又惹着這姑娘了,能讓她這麼發狠。
葉歡歌卻是不知道傅君辰就這開車的空檔竟然就她的表情已經演算出多種可能性,她自己卻還沉浸在要怎麼報仇的構想中呢。可是這輩子兩人個還沒到認識的時候,葉歡歌不知道是直接出手報複,還是先按部就班認識他,然後找機會複仇。雖然她心裡确實是恨他們,可她不知道她怎麼要做才是正确的。
而相比鄭紹的背叛,更令葉歡歌痛恨的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甯蔓,她竟不知道就是因為一個男人,隻是因為一個這樣一個軟弱、不怎麼樣的男人,她就背棄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友情,為了得到這個男人,她竟然不惜毀了她——找了四個混混□□了她。
現在想想葉歡歌真恨不得自戳雙目,十幾年的時間竟然沒看清身邊的人到底是黑心還是紅心的,竟然和一條美女蛇做了十幾年的朋友。
“好了,歡歌,下車了,發什麼呆啊!”傅君辰曲起食指,輕輕地敲了敲林靜的頭,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葉歡歌拉回了現實。
下了車,傅君辰緊緊交握住葉歡歌的白嫩玉手,向商場進發。葉歡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仰着頭四處張望,好奇的說道:“辰哥哥,你帶我來商場幹嘛?”
“不是你說你模拟考考了第一,讓我頒發獎勵的嘛,你的獎勵就在這裡了。”
這裡?!
看葉歡歌那一臉質疑,肯定似的點了點頭,牽着她繼續走。
一路掃貨下來,葉歡歌實在受不了了,腳後跟疼的厲害,一點都不想再走了。恨不能把雙腳架在肩膀上。使勁晃了晃牽手的男人,委屈的低訴:“我腳疼……”
“那正好,你最想看得電影《何以笑傾城》過會還有半個小時就放了,正好趕上,順便好好會。”傅君辰說着放慢了腳步,帶着她往皇家影城走去,“人家女孩不是挺能逛街的嗎,都能把男朋友逛趴了,你這才走多少路,就累了。”
葉歡歌聽着傅君辰話裡的打趣,粉嫩的臉面上更添了一些濃濃的胭脂绯紅。報複性的兩手緊緊摟抱住傅君辰的胳膊,依靠在他的身邊,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眼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計謀得逞後的自得,可卻不知道雖然現在雖是才三月末,可A市的空氣裡已經有了暖春的氣息。更别提她身上隻穿了一條長袖雪紡連衣裙,外面也隻套了一件針織長衫,就是傅君辰自己身上也隻穿了件襯衫。
所以說當葉歡歌自得于她的小計謀之中,傅君辰卻對來自胳膊的地方那份軟軟的甜蜜的折磨又愛又恨。要說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大人的感情又好的出奇。可以說從小到大葉歡歌最不堪的一面都有一個見證者,就是歡歌的這位竹馬哥哥了。他見過她尿床後嚎啕大哭鼻涕滿臉的樣子,看過她光着身子在水裡撲騰卻被葉媽媽強勢清洗的樣子,更親身經曆了小丫頭的金黃粑粑的攻擊……可卻發現原來他身後的鼻涕蟲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大了,還招惹了不少桃花。當她拿着收到的情書顯擺似的拿來給他觀閱,他的心裡竟然不是那麼舒服。
明明是他護着長大的芽苗,憑什麼她花還沒開呢,就有人想和他搶地方。
他明了了自己對葉歡歌的心思,可歡歌這丫頭卻明顯還是将傅君辰當做哥哥來看得。不過小丫頭的初牽、初吻的對象都是他,她葉歡歌是他傅君辰獨一無二的“小葉子”!
傅君辰打的就是溫水煮青蛙的點子,一點一點地将這閨女拿下,誓要成為他們彼此生命裡的唯一。
“您好,請往裡走……”
葉歡歌坐在電影院外面的長椅上等傅君辰去取票,卻在一衆噪雜的碎語中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本來低着頭輕捶雙腿的她迅速擡頭掃視了下周圍,就看見站在電影院入口的地方站着的那個熟得不能再熟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