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機顯示屏上顯示着讓她恨得徹心徹骨的名字——甯蔓。
葉歡歌手裡拿着還在不斷響着的手機,定定地看着常亮的屏幕,纖細白嫩的手指在接聽還是挂斷之間來回猶疑。
“小三,怎麼不接啊?”
“啊?哦……不認識的号。”說着手指一閃,葉歡歌直接按了拒聽。
再等等吧,再等等……
葉歡歌挂斷了電話,若無其事的和舍友們随意的聊着天,順手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又放回了原處。
肖遙還和前世一樣,最看重她自己的花容月貌,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保養她那一身的嬌嫩肌膚和滑嫩的臉蛋。
離沫,葉歡歌還有歐曉筱三個人都早早就洗漱完上了床,下面就隻剩下了肖遙一人對着她桌前台燈的光亮,擺弄着她的一系列的瓶瓶罐罐,一步步的将護膚品抹到臉上,閉着眼輕輕拍打着,嘴裡的話卻也不停:“歡歌啊,我跟你們說,那些陌生号碼什麼的,都别接,直接挂斷。”
“嗯嗯,我知道了,知道了。”葉歡歌不斷的點頭。“我已經挂斷了,隻是‘小三’!我說姐,咱能别給我起這麼難聽的名字嗎,你喊我‘三妹’都比喊‘小三’,讓我樂意搭理你。”
葉歡歌這樣說,肖遙卻是有些不樂意了。
“小三怎麼了,哪難聽了,那是我對你的愛稱,好吧!”
“是是是——愛稱,專屬你的愛稱。”葉歡歌抿住嘴唇,嘴角克制着矜持的笑意,好似滿腹委屈與無奈似的表示認同。
時間就在你一聲,我一語的閑談中,慢慢消逝。漸漸的葉歡歌的耳邊漸漸傳來熟睡的呼吸聲,剛剛曉筱還強忍着困意和葉歡歌閑聊,現在就連她也睡着了。偌大的寝室裡,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隻有葉歡歌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房頂,眼神沒有一絲閃動,好像整個人都放空在她的思緒裡,一點一點地策劃、完善着她的計劃。
她需要一點點不着痕迹的去接近鄭紹,而這個對她目前來說或許有些困難,她做不到像真正的陌生人那樣面對他時,情緒上沒有一絲波瀾。
若說甯蔓是将她推入地獄的罪魁禍首,那麼鄭紹則是給她的地獄生活加了不少的好料啊。
想想當初,在葉歡歌經曆了那樣殘忍的對待後,整個人幾乎完全崩潰!而鄭紹則是在她的質問下一副被冤屈陷害的模樣,她自己經曆了那樣殘忍的事情,也不敢對她爸媽說。這個時候,鄭紹就像個深情的好好先生,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無論面對她怎樣的辱罵,仍舊風輕雲淡,隻是一個勁的在她爸媽面前說是因為他沒照顧好歡歌,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個時候鄭紹對葉歡歌的好幾乎讓歡歌相信甯蔓所說的一切都隻是假的,他和甯蔓、藍冰之間并無牽扯,一切都是她們的單戀而已。
于是在一個多月之後,在她驚覺已經過了她家親戚上門的時間了,可親戚卻還沒來,她才有了擔心,獨自一人前往醫院卻得知自己已經懷有身孕的噩耗!
渾渾噩噩的走回家卻意外得知鄭紹和甯蔓之間的糾纏。
他們之間的過往越是甜蜜,越是顯得她葉歡歌好像傻子一般,在經過被自己的閨蜜背叛、陷害、爆料,還能從心底去相信那個男人是個好的,可見她是個傻到透頂的人了。
而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孽種,更是不能生下來。
她不想去醫院,更不想讓父母知道。
可家不能回,鄭紹那更不能去,當初她沒辦法,隻能買了些米司非酮回了學校的宿舍。照着說明書吃完後,靜靜的一直蹲在衛生間裡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若不是離沫出門時看她在衛生間,回來時她還在衛生間。不放心的找來鑰匙開門,或許她根本就撐不到見她父母的最後一面。
隻是最終,事情的結局還是以她的身逝告終。
不……
或許說她的死亡并沒有換來事情的結束。
“來,小帥哥,讓姐姐麼一口,嗯啊——”色色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黑夜清晰的傳來。
呵呵……肖遙竟然連睡覺都不忘調戲人家小弟弟!
葉歡歌這才止住沉浸在過往的思緒。
她的那些過去太沉重!
而現在,她擁有可以重來一切的機會!
耳邊一陣陣響亮的“叭叭叭”傳來,葉歡歌終于沉斂了思緒,嘴角含笑一點點的沉入了夢鄉。還要保存精力進行軍訓呢!
一切真的都還沒有改變,教官還是那個人,當初看他和肖遙那一來一往的交鋒,着實讓她們枯燥的軍訓生活多了一絲絲的趣味。
“全體都有!立正、稍息!”面前這位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濃濃的軍官,像松樹般筆直站立的教官,喊出了洪亮的命令。
霎時間,整個方隊窸窸窣窣的小碎步移動着。
葉歡歌邊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小碎步移動着,一面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小二姐,你昨晚上是不是又做啥春夢了,我聽見你說夢話了啊哦!”
肖遙一個斜視,哼!怎麼可能!
肖遙以為她不說什麼,葉歡歌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可惜她料錯了,整個場地上并不隻有她們兩個人,她不願意聽,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個意願。
“老二說什麼夢話了,快說!”離沫催促的說道,就是站在葉歡歌右手邊的歐曉筱,也見縫插針的偷偷的用手指輕輕拽了下葉歡歌的袖子。
“小三——”
肖遙專注的盯着前方同學的後腦勺,微抿的嘴裡吐露出并不清楚的威脅。
“嘿嘿,二姐說了‘來,小帥哥,讓姐姐麼一口,嗯啊——’還叭叭叭的一直親着,”葉歡歌斜眼看了看左手旁站着的肖遙,繼續爆料說道:“你們不知道我還怕我早上起床會忘了,睡覺的時候,我在心底重複了好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