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一抖大腿,又伸手一扯、仿佛是要掀掉難看的狗皮膏藥一樣扯下了咬着他大腿的貓兒!南平世子用力極猛,加之人在酒醉之中、動作全憑一股蠻力,竟是惡狠狠地将那護住的貓兒甩到了牆壁上!
樂典琴被這動靜吓得花容失色,循着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想要抱起受傷貓兒。
南平世子見她急成這副模樣,心裡面竟有一種難言的快意!
摔到在牆根的貓兒此時已經是一動也不動,四條腿連蹬一下也不能了;而他的妻子正傷心欲絕地抱起那具貓兒的身軀,哀哀痛哭。
南平世子但覺心中快慰無以言表,讓樂典琴痛苦、就是他快樂的源頭、這是她欠他的,何況做妻子如果不能讓丈夫滿意,那還不如去死?
想去這裡,他愈發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理所應當,就連他的雙眼也因此興奮得充血漲紅——南平世子大步上前去,一手搶過樂典琴手中的貓兒:
“這畜生竟敢咬我,那就讓它去死吧!”
樂典琴驚得失聲痛哭,當場就跪下身來,兩隻手緊緊地抱着他的大腿:
“不,求求你,世子,求求你放過貓兒,它一直陪着我……求求你饒了它,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南平世子對她毫不憐惜,擡腿就是一腳、正正就是往她胸口上踹過去的——典琴隻覺得胸口一悶,氣息滞窒,抱住世子的雙手力度稍撤,那南平世子當着她的心口又是一腳、将她遠遠踢開,這次典琴喉嚨一甜,竟被踢得咳出血來。
南平世子揪住貓兒後頸,大踏步往小樓的窗台走去;典琴忍住劇痛,自地上支撐起身,流着眼淚懇求道:“求求你放過它,求求你!”
南平世子毫不理會,推開兩扇窗戶,揪住貓兒後頸的手,就是一松。
樂典琴隻聽得樓下傳來一聲悶響,這聲音對她而言仿佛雷擊、透徹靈魂。
南平世子悠哉遊哉地踱至樂典琴近前,用一種洋洋自得的聲音去描述一件極其殘忍而惡毒的事:
“……你想不想看看你的貓兒,怎麼樣了?它剛從這小高樓上縱身下去,頭先着地,滿腦袋都是鮮血,那些貓毛都浸在血水裡面了,真髒啊,就跟你似的。”
樂典琴渾身顫抖,她想捂住耳朵不聽不聞,但她無法拒絕那些充滿惡意的描述,隻因為那些描述都跟她心愛的貓兒有關系。
南平世子滿懷惡意地說道:“啧啧啧,可惜那雪白的皮毛啊。你不是很喜歡你那隻貓兒的嗎,不如我命人将它的皮毛剝下來,留給你做地毯或者圍領吧!”
樂典琴不言不語,她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南平世子對她所說的一切。她的丈夫又在她的閨房之内環顧一周,确定再無妻子鐘愛的玩物之後,便哈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南平世子走後,樂典琴才強自振作起來,吩咐婢女攙扶自己下樓;奇怪的是,她在樓下找了又找,始終尋不着貓兒的屍身,甚至連貓兒墜樓的血迹也尋不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