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落的?
當然是某個人假公濟私,色令智昏,不愛江山愛美人。東程哪天改姓黎,他也絲毫不覺得驚訝。
甄維真“哦”了一聲:“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就這樣還不夠啊?!不說姑姑,就算是東程内部的人,也不是一點意見都沒有,隻是礙于他大哥的霸道作風,敢怒不敢言罷了。
還真以為誰都像他這麼耿直?
“大哥,真的不是我說,這件事真的是你做得不對。你再愛那個黎諾,也不能棄東程的利益不顧,對不對?”
更何況她黎諾就算真的天香國色,傾國傾城,長得像朵花兒一樣,你也睡了快五年,還真的一點沒睡厭啊?
甄維真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仍沒正眼看甄維誠:“振美我有股份,他們賺錢我又不是沒得分,怎麼就損了東程的利益了?”
甄維誠語塞,趁甄維真不注意,将他面前的那份三明治抓到手,啃了一口。
“可是你忘了那些新聞?黎諾她……”他用手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甄維真還沒反應,翟甯不樂意了。
她重重地敲了下桌子:“二哥,說話要負責任啊。諾姐不是那種人。對吧,大哥。”
小姑娘一向喜歡黎諾,對她崇拜得不行,标準腦殘粉一枚,聽不得黎諾的一點點壞話。
甄維真終于露出一點點笑容:“還是甯甯懂事。”
翟甯得意地沖甄維誠一挑眉,換來對方一個十分不屑的眼神。
馬屁精!
“大哥,你真就那麼信任黎諾?就她那種招蜂引蝶的樣……”
那麼會算計的女人,心眼多得跟什麼似的,手段也多,帶着一幫漂亮助理,整個一媽媽桑的樣兒,是誰的便宜都敢占,被她盯上的人,那是不死也得脫層皮。這樣的女人,他一向是敬而遠之,避之不及的。
甄維真終于肯賞甄維誠一個正眼:“那又怎麼樣?不要說她不會,就是真的有什麼,我連她的孩子一起養。”
甄維誠的眼睛瞪得如銅鈴。
翟甯一愣,然後瘋狂拍手叫好。
小姑娘被自家大哥的霸道總裁氣勢給徹底震住了。
甄維誠嘴中還咬着半塊三明治,吐不出,咽不下,好半天才能開口說話。
“大哥,你就是個昏君你知道嗎?你沒聽姑姑說,黎諾這個人心術不正……”他敲着桌子強調,“心術不正,懂?”
他的旁邊,正處在叛逆期的少女沖他吐了下舌頭:“我媽的話,也不一定都對。”
“怎麼個心術不正?”甄維真似笑非笑地看着甄維誠,“我怎麼覺得她挺好的。”
甄維誠一臉“你已經被迷暈了頭”的神色,狠狠地将剩下的一點三明治全塞到嘴裡,噎得直伸脖子,也顧不得那杯咖啡甄維真喝過,端起來就猛灌了一大口。
“你非得看着她做了壞事才肯承認是吧?”
甄維真嘴角勾了一下:“這不是還沒做嗎?她要真想做……”他的視線又落回報紙上,慢悠悠的,“她想殺人,我給她遞刀;她要是想放火,我幫她澆油……你有意見?”
甄維誠捂着胸,一副痛心疾首狀:“大哥,你……你讓我說什麼好啊你。你這樣……她哪天要是想到對付你呢?”
甄維真又低下頭繼續看報紙。
夏日早晨的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透進來,打在他身後,給他鍍上一層耀眼的白光。甄維真的聲音在那炫目的光線裡,聽起來有點不太真切。
“那我就……引頸受戮。”
甄維誠因為自家大哥如此感人的三觀,終于倒地不起。
翟甯一臉星星眼,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十六歲的小姑娘,三觀還未成形,在這個早晨,完全被自家大哥的王霸之氣給征服了。
甄維真眼角餘光裡瞥過那兩個人,暗自歎了口氣:幼稚!
***
黎諾今天也覺得自己很幼稚,要不然在這麼忙的時候,她怎麼還能開小差。心煩意燥了大半天,眼看着日頭西斜,黎諾終于決定給自己小小的放一下假。
反正好幾天沒有好好陪黎娴,索性提前翹班算了。
回去的路上黎諾順路去了趟西餅店,幫黎娴買了份提拉米蘇。
黎諾到家時,黎娴正坐在陽台上看書。夏天日頭落得晚,最後一絲天光裡,黎娴單薄的身影在暮色裡看起來有一點凄涼。
黎諾走上前,從黎娴手中抽走書。
“小心看壞了眼睛,要看進屋裡看。”